“那这些血是怎么来的?”秦城指着流过地面的淡红色液体。
负责现场的警官走近几步:“目前推测,死者是因为摄毒过量导致精神错乱,和妻子发生争执,这些血是那女人的……”他又回头厅,“脑袋磕到了茶几上。”
秦城沉吟了下:“钢笔的主人已经通知过来了吗?”
“一队的人已经赶去了,很快就带到警局做调查。你们如果方便的话,也来做个简单的笔录吧,毕竟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
秦城原本没有打算再到警局做笔录,柯七律的脸色显然很差劲,他是想直接带她去医院,之前就一直犯恶心,这次要彻底检查一遍。
柯七律看出他的意图,如果这时候让他知道自己怀了孕,那八成是不可能一起到洛疆部队了。
“好,我们去做笔录。”
在秦城开口之前,她先一步答应下来。
“那好,你们直接跟二队的警车回去,那边有专门负责记录的人,我就不陪同了。”负责的警官冲秦城敬了个礼,“感谢同志的配合。”
她冲他笑了笑,低头时,有些心虚地扫了眼身旁的男人。秦城没有询问她答应的理由,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一丝复杂,随即回敬了这名警官一个军礼,带着柯七律径自离去。
随车一路到了警局,柯七律强打精神配合调查,以免被秦城看出猫腻来。
做笔录的过程并不复杂,而事实上,柯七律和秦城也没有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细节,无非就是如何撬开的门,以及第一眼看到的现场是什么样子。
大约半个小时,笔录就已经完成,记录人员起身要送二人离开时,秦城却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请问,我能见一下那支钢笔的主人,也就是孩子的舅舅吗?”
…………
见到周奕的第一眼,柯七律就觉得当时司机的形容很贴切——人模狗样。虽然这是个略显粗俗的贬义词,可单就外形而言,的确不失为合适。
周奕的年龄也就三十岁上下,人却保养得极好,看不出具体的年龄,身上那套一丝不苟的黑西装衬得他很像报纸上那些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皮肤的光泽度较一般人要好,但是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大概是长时间在室内工作的缘故,不过这同时也很好地说明了,他应该有个体面的职业。
得知有人要见自己,周奕挑了挑眉,饶有兴致:“是谁?”
秦城这时恰好带着柯七律推门而入,便及时接了话:“我。”
周奕回头,于是柯七律彻底看清了他的容貌,让她不由自主联想到医院里,自己那些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医生同事,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由于长时间不接触阳光,使得肤色苍白。
“你就是丢失的那个孩子的舅舅,周奕?”秦城问。
周奕点头:“晨晨的事你怎么知道?”问完他回头看向做笔录的工作人员,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秦城的身份是他关心的重点。
“这位是咱们洛疆部队的军人同志,也是被抽掉到颍州负责你外甥丢失一案的秦城同志,他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介绍着,周奕的目光却是不受影响,仍旧带着隐约的兴致。
“原来是秦同志,幸会。”
他起身,欲要同秦城握手,视线却是有意无意地落到了柯七律身上。
秦城察觉到,但没说破,只是很自然地向前握住他的手,同时也将柯七律整个人挡在了身后。
“因为我还要赶到部队去,所以咱们长话短说。”他将柯七律安置在不远的皮沙发里,伸手拉来工作人员身旁的圆椅,坐在周奕对面,“周先生是哪一行的?”
周奕掀了掀眉梢,像是早有准备,缓缓答道:“对外贸易。”
秦城点点头:“这种工作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毕竟总在边界徘徊,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周先生有没有这种感受?”
周奕刚刚掀起的眉梢又高了几分:“这倒没有。秦同志,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直接问,这么拐弯抹角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秦城听罢笑了笑,说:“好。关于周先生姐姐与姐夫家的事,想必我们的警官已经都告诉您了吧?你姐姐命大,重伤在院,而姐夫却忽然猝死,案发现场我们找到了一支钢笔,如果指纹比对结果出来的话,我想应该是属于你没错?”
“是,我不否认那是我的。”周奕大大方方承认了,坐直身子,双目淡定同他对视,“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我非常难过,也相当的震惊。”
“嗯,我看得出来。”秦城似笑非笑,“对于那支钢笔,您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不清楚它为什么会在那里,我想,可能是上回我到家里不小心落下的。”
“听邻居说,您以前和他们夫妻俩发生过争执?”秦城向后靠,双手交握置于膝上,姿势很像在同一个老朋友寒暄,“是因为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家里的琐事呗。”周奕苦下脸,表情有些无奈,“你们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很保守,或者说,刻板。之前我一心想带着外甥晨晨到外地读书,洛疆这地方偏僻,教育资源实在匮乏,想要取得好成绩太难了,然而他们不答应,认为我想带孩子去学做生意,为此我们一直都有争吵,不过到底是一家人,怎么可能真的闹翻?”他说着叹口气,无辜地摊开双手,“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我对晨晨是真的好,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