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陷入回忆的人沉默着,聆听其回忆的人也沉默着。世界上还有什么让人回忆起最痛苦的记忆更残忍的事情。
众人听完李元郴所述之后,神色都带着些几分愧疚。尤其是知道李元郴的父亲“独龙银枪”李仲英死在牢狱里的时候,众人总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劝说李元郴不要再讲下去了。
可这个回忆啊,一旦被勾起来,就犹如大河奔涌不息,这时候不让它奔涌而出反而更加难受。李元郴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积压多年的痛苦似乎也释放出来。
“真是一吐为快!”李元郴哈哈笑道。
李元郴此话一出,桌上的气氛才稍有缓和。似乎这句话也让众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
“不要发楞!喝酒吧,众位!”李元郴将酒碗举了起来。
孙巧儿呵呵笑着,“怎么?将许多心事说出来之后,痛快到连自己受伤的事情都忘了吗?你可不能喝酒。”孙巧儿将李元郴手中的酒碗拿了下来,又递给他一杯倒好的茶水,“诺,这个是我的,这个才是你的。”
李元郴笑道:“哈哈,说得对,我还不能喝酒。各位,李某以茶代酒!”
众人齐声:“干!”
众人吃完饭之后,小二将桌上碗筷杯盘收了去,齐英儿也搭把手,小二见劝说无用,只好同意下来,只不过刷完洗盘子的活还是小二亲自来做。齐英儿本来也只是为了静一静心,也没多说什么。
自从听完了乔霖的故事后自己心头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触,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在帮小二忙活完之后,他没有立即回到众人那里,反而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怎么?有心事?”
空走了过来,齐英儿回头看了看,“没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想:为何空总是在最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呢?
空笑着说道:“有心事就说出来,像李施主那样,说出来之后就会好受多了。”
齐英儿摇摇头:“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呢?我连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
“听完了别人的身世,你想的当然是自己的身世了。”
齐英儿回头看着空,空则摆出一副自信的微笑。
齐英儿苦笑一声,“你怎么比我还了解自己呢?”
“这没什么,你又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例子,是人都会这么想的。”
他好像又说到了重点,他总是能一语中的,他的脑袋里似乎充满了令人难以捉摸的智慧,可他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不,一个人是否富有智慧,并不是根据年龄来定的。齐英儿如是想着,最近齐英儿好像越来越明白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以他人年岁而判断此人的道理了。
“空,你说得没错。你和我的身世,我们和天下千万人的身世没有什么不同的。”
空点了点头,“嗯,以后选择怎样的路,怎么去走,这才决定你成为了什么样的人。”
齐英儿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无名的剑,你的身世又有谁知道呢?知道了又会怎样呢?
“哎呀,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啊!大家都等着你们俩商量大事情呢!”孙巧儿总了走了过来,看着齐英儿的神情似乎有些感伤,便斥责着空:“是不是你!又对他说什么了?搞得他心神不宁的。”
“阿弥陀佛,姑奶奶,我可没这么做,我和齐兄只是谈谈心罢了。”
“谈心?”孙巧儿一双眯着的眼睛射出锋芒,“哼!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姑奶奶了!那样会显得我太老了!”
“那我该怎么叫呢?”
“就叫孙姑娘好了,本姑娘年轻得很!”
“遵命。”空鞠躬答道。
孙巧儿扑哧一笑,“行啦行啦,你们谈完了没有,该回去做正事了。”
空看着齐英儿道:“齐兄,准备好了吗?”
齐英儿握紧手中的剑,“走吧。”于是阔步走进屋内,空紧随其后,单把孙巧儿一个人留在院子里不问,气得她鼓了鼓腮,“神经兮兮!”
齐英儿来到堂中,见众人仍坐在圆桌前,唯独梁老三不拘礼,斜躺在一根长凳上面打着哈欠。齐英儿见他们彼此之间更是亲近了不少,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齐英儿看了看,发现李元郴不在,孙巧儿看出了他的心事,便悄声说道:“我已经把让他回楼上休息了。”
齐英儿看着孙巧儿点了点头,孙巧儿甜甜的微笑似乎有让齐英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梁老三,快坐过来!”秦平说道。
“哎呀,你们说你们的,我在这一样可以听到!”梁老三抠着鼻子说道。
“真不像话。”秦平低声说了一句,却被梁老三听了去。
“你又不是我爹,管我像不像话呢!”
秦平口直心快,并不是故意与梁老三过不去。风瑜明白,但仍怕一伙人刚刚聚首就伤了和气,便好声好气劝道:“我们都知道梁好汉不受约束关了,不过事关重大,恐怕梁好汉回头困倦呆在椅子上睡着了,所以,还请好汉过来商量为好。”
梁老三本想继续说不愿,但他忽然看见空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和尚可不是好惹的。
“罢了罢了,我过来就是。”
易万轩道:“好,今天我们众人相聚,为的是共举义事,消灭南宫老贼,为民除害。闲话就不多说了,还请诸位拿出自己地意见,如何进行第一步!谁先来?”易万轩看向了凌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