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园沁见这个时候洛黎还未唤她洗漱,在门口喊了几声里面也没有应答,心里放心不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打开门,满屋酒气扑面而来,她走到床榻前轻唤了一声,听到无人回答,园沁更担心了,走上前去,一把掀开床幔,看到脸蛋烧得连通红的洛黎,人已经毫无意识。
园沁赶紧叫身后的婢女去通知沐王,自己则赶紧跑去去找李管家去请大夫。
半个时辰不到,李管家领着张大夫和一个拎着药箱的小厮急忙进来。
此时祁沐萧身着朱红色官服,已经端坐在房间里,神色有些紧张。
几人一见王爷就要行礼,祁沐萧挥手,说:“张大夫免礼吧,去瞧瞧人怎么样了?”
张大夫点了点头,疾步进了内间。
他瞧着床榻上的女子,这姑娘脉相一直没问题,怎么如此多病?
一盏茶后,他眉头紧皱走了出来。
“王爷,姑娘脉象平稳,毫无异常,只是这发热,小人也无法解释,这样吧,小人先开一副退热的药,待姑娘服下后,再做观察。”
说实话,这话说的连张大夫自己都脸红,连着两次和王爷说人脉相平稳,可人却还三番四次的生病。
要不是他医术高明的名声在外,怕是祁沐萧早就换了其他大夫来问诊了。
祁沐萧点了点头,李管家便领着张大夫和他的助手去厨房煎药了。
这时,裴英走了进来,在祁沐萧的耳边低语。
祁沐萧吩咐道:“先让岑森去审问那几人,一会本王要进宫面圣。”
“是,属下明白。”裴英转身走的时候,不由得瞥了一眼内房垂落的纱帐,叹了口气,然后疾步走出。
洛黎一直昏睡到了未时一刻才恢复意识。
园沁跪在床边看她缓缓睁开眼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激动地说:“洛姑娘,你可是醒了。”
洛黎坐了起来,觉得嘴巴里有很重的草药特有的酸涩味,她皱了皱眉,“给我端点水来,好苦。”
园沁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
“我吃药了?”
“洛姑娘烧热不退,早晨奴婢来的时候,看到姑娘已不省人事,吓死奴婢了。”
“行了,行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还很亮,她继续说:“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不用给我喂药也不必惊动任何人,我到傍晚的时候自然会醒,懂了吗?还有,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叫我小黎就好,别老姑娘姑娘的叫了,头疼。”说着手边捂上额头,哼哼唧唧起来。
园沁哪知道她这小心眼,赶紧改口道,“小黎,奴婢改,但是奴婢怕王爷听到了怪罪下来。”声音越说越小,一脸为难。
“他哪儿有那个闲工夫看着我……怕什么,他要说你,我在前面挡着。既然你都喊我小黎了,也别一直用奴婢自称了,不想和你还有个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累的很。”
园沁嘟嘟着嘴,自言自语道:“王爷还没闲工夫,他今日守了你一天啊。王爷在这屋子里,我们大气都不敢喘。”
“守了我一天?他人呢,我怎么没看到?”洛黎说着便张望了两下。
“王爷见你醒了就急忙走了,中午的时候小姐也来过一次。”园沁停了一下,继续说:“小黎你快起来吃一些东西吧,我让他们布菜。”
洛黎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懒洋洋道:“不急,躺了这么久身上有点痒痒的,让她们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待她沐浴更衣完,洛黎简单吃了些东西,抬头问她:“昨日府上是不是住进了别人?”
“嗯,菊苑住进来了一对夫妻,许是王爷的友人。小黎你认识?”
“谈不上认识,一面之缘而已,想找机会结交下。”
“王爷吩咐了我们下人不可随便去菊苑打扰他们二位。小黎你还是好好在兰苑休息吧,你自从来了王府,这都病了几次了……”园沁说的都是真心话,每次洛黎生病,她也跟着担惊受怕。
听到园沁这番话,洛黎仔细端详了她一番,园沁跟着她这一个月的确消瘦不少,洛黎免不了心生一阵愧疚,她跑到书房寻到自己的画箱,打开了里面的隔层,取出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趁没园沁不注意的时候,塞到了园沁房间的柜子里。
祈国皇宫永德殿正殿中,祁沐萧长跪在下,金色书案后的祁皇看着他呈上的奏折,叹了口气,缓缓道:“萧儿,你可知朕为何安排你去做王州巡查院的主事一位?”
“儿臣以为,父皇是为了让儿臣多加历练,以己之力,为国尽忠,如今儿臣已将这九州少女失踪案的卷宗整理清楚。这四州内的酒楼虽表面为酒楼,实际上却强掳良家妇女干着见不得人的皮肉勾当,单单是王都的那家梦霄楼内,就已挖掘出四十多具尸体,解救出三十多名来自各州的女子,天子脚下竟猖狂至此,足以想到主事者之可怕,此人一天不除,儿臣心里一天都难以安宁。”
祁皇摇摇头,“这王州巡查院管辖虽是王州的事,可到你手中的绝大都是王都内的事,这王都内都是些什么人,你不懂?”
祁沐萧玲珑心思,怎么会不懂祁皇,“儿臣并非一心要钻牛角尖,只是如此大案,儿臣无法坐视不理。儿臣求父皇能准许儿臣全权负责这次案件,只在这次案件中,给儿臣其他几州的巡查院调度权。”
祁皇见他执意如此,把手中的折本轻手一扔,“宋远清是主事,你如今越权直接找朕,又擅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