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了,还去打?要不先在家里吃饭吧。”
“噢不,不用了,不是打,就是商量一下战术,试一下配合。”
姜穆之一进门就一脸丧逼地冲程海说,“我妈知道我被停课了吗?”程海连嘘都没嘘出来,就听得厨房那边传出来的声音,“知道什么了?”
程海和丁许在尴尬的气氛里仓皇逃离,完蛋了,丁许想,弄巧成拙,这可该怎么办,姜穆之肯定要惨了。丁许坐在单车后面,一言不发。程海的单车也踩得格外的缓慢。俩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说:“怎么办?”
分开时,程海对丁许说,没事儿,我等会儿回家拿手机发短信给他,问他一下情况,再联系你。
“嗯,也只能这样了。”
大概十一点左右,妈妈收了水果摊回家来敲了丁许的房门叮嘱她早点睡,听到妈妈屋门关上的声音,丁许偷偷摸摸地反锁了门,拿出手机给程海发了一条短信。
很快,程海回复了说姜穆之没事儿,就是他妈妈让他在屋子里反省,明天去给老师道歉。
丁许内疚了一晚上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但她突然觉得不对,道歉这种事情让姜穆之做不啻于是当众撕他的脸,怎么办。
“你能不能把他电话号码发给我?”
看到短信,程海心蓦得沉了一下,他慢慢地打开自己的手机,看着他和姜穆之的对话框。
“你没事吧?你妈妈有没有批评你,我和丁许盲然赶过去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我没事,就是我妈骂了我。你可以把丁许电话给我吗?”
“没事儿就好,不可以,我得先问问她,得到她同意才行。”
“她说不行。”
程海把手机丢到了床上,发出一声闷响。过了一会儿,他拿着手机下楼了。已近夜半,万籁俱寂,只有微风的声音,他仿佛听到月亮慢慢向上爬的脚步声。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带着点不甘,他输了十一个数字给丁许。
“早点睡。”
“晚安。”程海默默地看着这两个字,心里酸起来。他来到小区一侧的小公园那里,坐在亭子下头,在这里,他能够看到一个窗子,他太熟悉那间窗子了,他知道每年的春天,那里会飘出淡绿色的帘子,上面还有点点的白花;秋天的时候则换成柠活泼的檬黄色,冬天是带点暖意的蓬灰。那条蓬灰的窗帘丁许最喜欢,那是初二的时候,程海搬家,丁许陪他一起去家具城挑书桌时顺带看上的。
柔软的粉色杂着一点点灰白,温和中带点冷淡,像面对陌生人时的丁许。窗帘很贵,连窗帘布带订做一共用掉了近七百块。可是丁许的笑脸比什么都重要,自从丁许的爸爸离开,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丁许的笑总是带着点凄凄的悲伤,那种努力地把嘴角往上扬的姿势教程海心疼。
他记得丁许接到那件蓬灰色的窗帘时的表情,那轻松的就扬起的嘴角,那笑着笑着眼泪就奔涌出来的扭曲的嘴巴,那不知所措和不可思异的心情。他愿意看到她笑,他只说“我家的两个客卧和书房都订了这个窗帘,结果这一张订小了,我妈就又换了别的色儿的,多这一张给你来挂吧。”
真希望天快点冷下来啊,这样她就该换窗帘了。程海边想,边呆呆的望着丁许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