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骞感觉自己被人夹在腰间,脚下景物飞速后退,始终处于腾云驾雾的状态,暗自惊讶此人轻功之高,他浑身无力,无法抬头去看对方究竟长什么模样,只能被夹着一路奔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黑,这人终于停下来,带着他进了一处农村院落。
这处院子精巧别致,衡骞被放在屋内的床榻上,油灯亮起,他终于看清自己救命恩人的长相。那是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脸如白玉,温文尔雅,看上去是个十足的读书人,朝衡骞笑了笑,拱手道:“在下仁宗李显赫,对小兄弟景仰已久啦!”
衡骞愕然,有些莫名其妙道:“我不过是个奴隶,何来景仰之说?”
李显赫道:“这正是鄙人以及整个仁宗景仰衡兄弟的地方,身为奴隶,却敢于奋起反戈,为自己自由而战,这是何等气魄,在下十分佩服,今日正巧路过听说衡兄弟遭难,是以出手相救,别无他意。”
衡骞苦笑道:“现在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对李兄的景仰实在愧不敢当。”
李显赫哈哈笑道:“只看衡兄没有半点颓废的意思,就知道你绝不是个废人,我刚才瞧过了,你虽然玄古神根被剥夺,身体却安然无恙,只需休养数日,便能重头修起,再临巅峰!”
衡骞奇怪道:“看李兄这么热切的模样,似乎对我恢复武功很是在意。”
“那是自然。”李显赫油然道:“我们三宗早便看不惯神廷对奴隶惨无人道的暴行,早在数百年前就连成一气,决意要颠覆神廷,衡兄弟是对抗神廷的一大助力,你能恢复功力,自然是我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衡骞道:“三宗不相信律神吗?”
李显赫知道他说的意思,笑道:“三宗自然相信律神,但不相信神廷传达的律神旨意,众生生而平等,神廷实施严苛暴.政,乃是逆天而行,我辈生而为人,怎能看着自己同胞受这种惨痛折磨?自然要联手抵抗,只是神廷势大,我们三宗被打压的元气大伤,以现在实力,只怕还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们绝不会放弃,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推翻神廷。”
衡骞点头道:“如此说来,我对三宗子弟也很是敬佩,但我懒散惯了,并没有加入哪一宗哪一派的意思。”
李显赫欣然道:“我也并没有要让衡兄弟加入仁宗,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罢了。这处院落很隐蔽,你只管养伤。”
“如此多谢李兄了!”
李显赫点点头道:“只是你额上的刺青着实麻烦,将来轻易不能抛头露面。”
衡骞想了想道:“我倒是知道一个搬运气血的法子,若是李兄能够助我,或许能够将刺青消去。”
“可以一试!”
李显赫将手掌按在他的肚脐处,衡骞只觉得一股精纯内力涌入体内,比之自己先前天境圆满时期也不遑多让,而且比之自己的真气更加精纯一些,他立即引导这股真气到自己额角部位,包裹着这片皮肤下方的血液顺着毛孔逼了出来。
李显赫见他额角不断渗出黑色血珠,不多时由黑转红,这才收功,用毛巾擦去他额角的血迹,笑道:“成了,这个法子好使,若是我每天能如法消去一百名奴隶的刺青,只怕不用几年,天下奴隶都要消失殆尽了。”
衡骞微笑道:“只怕神廷已经先一步查出来,不仅李兄要被追杀,恐怕还会连累到三宗。”
“衡兄弟所言极是,这法子仅能在个别人身上使用,但终归还是有被戳穿的风险。”
衡骞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我的怀里有个玉盒,劳烦李兄帮我拿出来打开。”
李显赫从他怀内将那个玉盒拿出来打开,抓起那团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玉凝肤道:“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柔韧。”
衡骞说道:“我曾见一位奇人将这团东西利用恒温熔化,制成面具,戴在脸上栩栩如生,李兄内功精纯雄厚,或许能够帮我将它炼成面具。”先前衡骞一直不舍得自己出手,唯恐有损坏玉凝肤之虞,但现在形式逼迫,错过了李显赫,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旁人,他只能试一试。
李显赫把玩着那团玉凝肤,沉吟半晌道:“恒温熔化并不难,难的是将他制成面具,这就需要很高超的技术了,我知道一位奇人,擅长各种奇技淫巧,或许他能办到,等你伤势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这可就太麻烦李兄了。”
“衡兄弟不必跟我客气,都是举手之劳,时候不早了,你先歇着,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去去就回。”
李显赫走后,衡骞望着屋顶陷入沉思,现在神廷肯定在满天下找自己,短时间内不宜现身,只能先将面具制成,然后隐姓埋名,重新练功。他两世为人,对练功的各个环节了如指掌,重新练至天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没有了玄古神根加持,自己的练功进度肯定会很慢。
想起十皇子和米先生两人得意的笑容,衡骞不禁怒火上涌,神廷夺走的东西,他一定要重新夺回来,让他们知道自己绝不是好惹的。
几天后衡骞身体已经恢复健康,唯一和以前的不同处就是他已经变成个普通人,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
“衡兄弟,我已联系好了那位奇人,咱们这就出发吧。”李显赫兴冲冲走进来道:“我也很久没见他了,若是你见过他的本事,就晓得他有多厉害了。”
衡骞立即收拾行装跟他出发,两人乘马车到了附近一座城内,走进乱糟糟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