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层后,云姐在直梯的按钮上突突的快按了几下,直梯未停,快速的向下坠去。
我惊道:姐,咱们去地下?
“地下三层。”
她一脸神秘的说。
“可是,这上面并没有地下楼层的按钮啊?”
云姐卖了个关子,说:这是秘密。
下到地下三层后,眼帘的一幕,将我惊傻了。
我的脑海中,瞬间蹦出了一个词:mí_hún阵。
金黄宽阔的地下,到处堆砌着一堵堵不规则的墙和一扇扇虚实交替的门窗,仿若一座千窟万孔的蝼蚁洞穴。
不论我的目光追向哪一条路线,都会被绕进一条有进无出的死胡同。
一时间,看的人眼珠昏花,顿感绝望。
须臾,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一侧飞速的驶来。
车子停住后,下来四个黑衣壮汉,向云姐恭敬的喊了声“夫人”。
云姐笑道:这是我的弟弟阿华,你们也介绍下自己吧。
四人向我微微一躬,一一的介绍了起来:个头略高的为阿天,个头最矮的为阿喜,体型较胖的为阿仁,面相俊美的为阿赞。
我不禁惊想:我和这四人,缘何要用阿字代称?难道有不便报名之处?
四人将我和云姐迎进车后,鱼贯而入。
阿天开车,阿喜坐在副驾驶处,阿仁和阿赞坐在最末一排,我和云姐则坐在了中间。
除我外,所有人对于阿天能否将车子安全的开出这个错综复杂的迷阵,似乎并不担心。
而阿天,确实未负大家的信任,将车子折折绕绕、一拐一偏的向外开去。
起初,里面的地势,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之后,便是一路向低。
直至车子绕到沙雕园的大门之下时,忽地背向而行,地势也渐渐的升高起来。
在一眼亮着白光的洞口处,车子一跃而出,冲到了地面。
我回过头,目光穿过阿仁和阿赞的肩膀,看到冲出来的洞口,已变成了一片平整无痕的沙地。
当我回过身,眼前竟赫然出现了一片蓊蔚洇润的胡杨林。
那简直是胡杨林的王国!
每一棵高大粗壮的胡杨林,高约二三十米,粗到七八个人都难以合抱,挺拔威壮的犹如宫廷里的汉白玉石柱。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片遮天蔽日的胡杨林,将我们的顶上掩盖的密密实实。
顷刻间,我觉得面前的世界,变得阴暗沉郁。
而我的心里,似乎流进了一条清澈的小河,冰凉凉的。
疾冲猛进的车子,宛如一艘吃饱了劲风的快艇。
坚硬如铁的地面上,卷起一阵阵急汹汹的黄土。
两侧高大粗壮、硕叶鲜绿的胡杨树,像两列燃料烧到极致的火车,“嗖嗖”的飞驰掠过。
不多时,车速放缓,溜了几秒钟后,戛然而止。
下车后,云姐走在最前,我紧跟其后,垫末的是四个面色平静的黑衣壮汉。
倏然,不远处,有一团巨大的、不规则的黑色物体在隐隐闪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雷鸣前的电闪:墨色浓重的天空中,先是炸起一片钝闷的红光,而后,一道锋利绝伦的利剑劈过,白光炸起,黑夜被撕成了两半。
当云姐走到那个物体约有两三步远时,那团黑色的魅影,顷刻间,幻化成了一架威风凛凛的黑色直升机。
我一时哑然,木木的滞在原地。
我身后的四人,神情平平,向云姐低低头,打开直升机的门,依次而入。
云姐将手贴在直升机的腹身上,直升机像被烈日激射了一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又吃了一惊,觉得仿佛置身于一个科幻的世界中了。
云姐轻飘飘的向我走来,笑眯眯的说:没把你吓傻吧?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目瞪口呆的向着直升机停落的地方走去。
“梆”的一声,我的脑袋被一个铁疙瘩撞了一下。准确的讲,是我撞上了这个铁疙瘩。
一圈圈的金星,在我眼前飞绕。我的鼻口,虽未流血,却一时半会儿呼不上气。
云姐“唉”了一声,扶住我晃晃悠悠的身体,一脸疼惜的“噗噗”直笑。
我揉了揉额头,摸不着头脑的问:姐,你把那架飞机咋啦?
云姐在我的泛红的额头上吹了口凉气,笑道:这是架隐形的直升机,看到我来,它就现身,我一拍手,它就没了。
“哦。”
我咕哝了一句,不再多问。毕竟,我对此一窍不通。
云姐伸手在透明的空气中轻轻一拽,“砰”的一声,一个长方形的黑色机门,登时启开。
说来真怪,飞机内的一切清晰可见,而原本黑漆漆的机身,尽皆透明。
我试着将手放在机门的内侧,从里看时,手掌还在,从外再看,手掌没了。
云姐笑嘻嘻道:山里娃,别看了,快上飞机。
四个大汉,听到云姐的戏谑之词,掩住口鼻,想笑而不敢笑。
直升机像一枚轻盈的巨型蜻蜓,于声声尖啸中,跃起升空。
在高空中俯瞰,我们方才进入的那片绵延无绝的胡杨林,呈现出一个轮廓鲜明的圆形,从内至外,由近及远,辽阔无边。而与它毗连的那座沙雕园,近乎于椭圆形状。不过,形容为辣木籽叶状更为贴切,即一头微尖,一头微圆。
天际,已变成了如梦似幻的酒红色,金油油的太阳,被铺衬的愈发金黄。
一座座青山,披上了迷人的霞披,显得更加的峻挺巍峨;一片片碧水,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