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五个活生生的人,从人世间彻底的不见了。
闻听噩耗的宝姨,开始变的神经疯癫。
清早和中午时,她还能勉强的归于正常,可到了傍晚和夜里,她就会时哭时笑、边吼边跑的在村子里转悠。
三更后,村里常会传来她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村人们,白天深深的嫌弃她,给她处处使绊;晚上真真的害怕她,盼她速速归天。
眼看着日渐枯瘠的宝姨大渐弥离,村中的十多个男人非但不予照护,反而心生一条恶念来。
在一个狂风肆虐、无星无月的黑夜,一间破败不堪的废窑内,十多个男人将一个疯癫痴傻的女人给奸污了。
天明之后,村人们再也没有见到宝姨的身影。十多个心虚的男人,亦是闭口不提昨晚的腌臜之事。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薄雾未散之时,宝姨回来了。
当村人见到她之时,无不惊恐万分向后快速的退去。她站在村中最为醒目的那座凉亭下,手上拎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细看几眼,那人头竟是家具店老板的。
宝姨将家具店老板的眼珠生生的抠了下来,咬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她笑叽叽的喊道:王海、崔顺财、林峰喜……我在地下等着你们啊。
她一连串的喊出了十二个人的名字,随即从怀里摸出一瓶农药,像喝酒一般的灌进了嘴里,而后,身子一软、两眼一翻,阴笑着倒在了地上。
众人慢慢的靠近看时,她的七窍处,鲜血横流。
村中涉事的十多个男人,生怕丑事败露,匆忙的将她葬在河西的坟场中。坟葬的位置,紧挨着姜明的坟。
之后,一个调皮的毛孩子,将宝姨喝剩的药瓶子捡起,竟从里面掏出两枚黄色的小纸条,上面写了两个涉事之人的名字。而还有十个小黄纸条,被宝姨吞进了肚中。
一个月后,那座耗众人之资而建的凉亭被拆毁填埋。
据传,总有人在黎明或傍晚,从凉亭里看见过宝姨的身影。一些经过的猫狗,更会冷不丁的冲着凉亭狂吠嘶叫。
每年到了宝姨的忌日,我妈总会在院中烧几柱香、点一沓纸,让我给宝姨虔恭的磕上几个头。
眼下,我依照妈妈的意思,将插了三根香烟的白碗置于下院的西北处,双膝一弯,两手伏地,记着数的给宝姨磕了满满的十二个响头。
这十二个祈求平安的响头,为四人而磕:我的父母、我家姐、云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