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阳丢了那么大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这一点,叶初桐毫不怀疑。
和他对峙完的隔天,第二只靴子就落了下来。
叶初桐刚出工作室的门,就看见巷子里踮脚捂鼻的赵母谢杏娟。
她不由自主将背包肩带攥紧。
谢杏娟见叶初桐楞在原地不动,韩式半永久的眉毛立刻往下压,“给你电话也不接,就这么对待长辈?”
不管什么时候,赵母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神气。
她本就觉得叶初桐配不上自己儿子,更别说从赵信阳口中得知叶初桐竟敢提出分手。
谢女士怒火丛生,心里裹挟着对叶初桐的不满,鼻孔溢出一声冷哼。
对于她的态度,叶初桐早在意料之中。平静地答:“我和赵信阳已经分手。”
他成了路人甲乙丙丁,更别说你。
谢女士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她沉着嘴角道:“现在说分手,当初跟我们家借钱的时候,有种别黏我们家信阳那么紧!”
叶初桐心里想着,果然来了,“当初我也没想过,你们家赵信阳会是个guy。”
赵信阳是同性恋这一点,是赵家人的命门。
谢女士的呼吸变成深喘,略深的眼影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森冷,“你给我住嘴!”
叶初桐无所谓地耸肩:“尊重是相互的,只要你也好好说话。”
谢女士也不想把氛围变得太遭,让谈判破裂得这么早,昂着下巴道:“那就去附近的商场坐坐吧。”
叶初桐没有意见。
出了巷子,谢女士率先上了自己那辆红色卡宴,好一会儿,没见叶初桐上车。
不耐地降下车窗,冲站在路边的单薄身影喊道:“年纪轻轻地,还要我过去请你?”
叶初桐冷声道:“不用了,我穿几十块淘宝来的衣服,配不上您上百万的车。”
谢女士的面容在窗内一闪,很快被升上去的车窗隔绝开来。
汽车像一道红色闪电冲出去,轰鸣出愤怒的火光。
叶初桐沉了口气,拉开出租车的门。上去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一场恶战,没点儿精气神怎么行?
到了环胜广场,叶初桐进了底楼的星巴克。
谢女士已经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叶初桐抿唇上前,脚步毫不迟疑。
叶女士特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谈话不至于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看来她对赵信阳是同性恋这件事,讳莫如深。
叶初桐刚落座,谢女士便开门见山地说:“你和信阳谈恋爱,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要不是看在你老实简朴的份儿上,我肯定要狠一狠心,棒打鸳鸯的。没想到你这么让人寒心,一点不珍惜信阳待你的好,偏要出去捻三搞四。让我们信阳多难过,我们赵家多难堪?”
果然是亲母子,甩锅的技术一流。
叶初桐不动声色地抿了口咖啡,黑长的睫毛盖住微垂的眼睑。
在赵信阳身上吸取了教训,她冷静克制了很多。
“哦,是吗?”叶初桐放下咖啡杯,轻轻反问一句。黑亮的眼眸撑开,无辜得仿佛在听其他人的故事。
谢女士尝受着对牛弹琴的痛苦,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她心底发闷,“给自己的未婚夫戴绿帽,你有没有羞耻心!”
“我给他戴,他给我戴,很公平呀”叶初桐眨着眼睛,心里很清楚,赵家已经断定她出轨,自己无论怎么辩解,都是白费口舌。索性节约一点儿精神。
谢女士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痛快,连带把自己儿子拖下水。张了张嘴,心里更堵。
看着谢女士这副哑口无言的样子,叶初桐就解气。
她唇瓣上扬,盈盈一笑,“谁都不是傻子,既然赵信阳不把我当回事,我为什么还要当苦守寒窑的王宝钏?”
再说下去,就是相互揭短。
你说我水性杨花,我说你把我当同妻。
再者,谢杏娟是为了来制服叶初桐,并不是想摆擂台拼个你死我活。
谢女士拨了拨手腕上梵克雅宝的手镯,呼吸慢慢舒缓下来,语气仍旧居高临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当初说好了的,只要你和信阳分手,立即就要还那五十万,加上利息,恐怕你真的是要把自己卖了才行。”
说到一半,她借喝咖啡的空挡,觑了一眼叶初桐的表情。
叶初桐眉心发苦,似乎果然为那几十万为难。
谢女士心下轻哂。就叶初桐上班的那个破落工作室,能挣什么钱?
一次性付清几十万,对她来说就是脱掉一层皮。
想到这儿,谢杏娟更加得意,“要我说,你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和我们家彻底断开。好好认个错,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俩继续把小日子过下去,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你给我们赵家生个儿子,立马就给你们办婚礼。”
叶初桐眼眸微深,一抹讽刺飞快从脸上划过。
在赵家人眼里,她到底是有多低贱才会让谢杏娟以为,自己会为了几十万,把这么恶心的事情往肚子里咽?
她拿过一旁的包,取出一张卡来,推到谢杏娟面前:“这张卡里有六十五万,利息是按你说的利率来算。从此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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