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泪洗面”。她纠正。
“一个意思。但是你懂了吧?”
她点头,问道:“若是当着他的面喝牛奶会怎么样?”
符俊摇头。“没试过。奕哥大眼一瞪我就虎躯一震,气短了人怂了,哪里还能想得到反抗,脑海只有两个字,求生。”
“哪里没有反抗,哪里就有剥削。”
“自知反抗无效,所以力求自保。”他绝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汗颜。
“多可怜的孩子,又不能长高高了。赶紧喝吧!快上课了。”符俊苦大情深的离开了。
教室门口向下望去,锦带花似乎比昨天看去颜色更加艳丽了,修长的花容竟有些窈窕淑女的曼妙。慢吞吞吸着牛奶,周肯肯的脑袋突然被一只大手罩住。
“早啊!肯肯。”手的主人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爽朗的笑声尤为舒心。
周肯肯扭头回应:“早!孟子晟。”
她差点忘了,初三那一年的四月二号,是她喜欢上他的日子,也就是今天。
当时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她经过南街和书店的交叉路口时,遇到了一个闯红灯过人行道的姑娘,弯道处有辆面包车极速飞过。那个姑娘离她三五米的样子,毫无察觉笔直往前走。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却条件反射的迅速跑上前将眼前的姑娘拽了回来。用力过猛,两人摔在路边。她裤子被地板蹭破,膝盖也在倒地的时候因为留有余力在水泥地上蹭出血来。
姑娘惊魂未定,久久才反应过来。和姑娘分手后,周肯肯准备转身去往奶奶的中药铺,没有走几步孟子晟便从背后叫住了她。
“周肯肯!周肯肯!”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她怀里。双手撑在大腿上喘着粗气,额前的汗珠颗颗晶莹。
“给我……给我一分钟,我……我先,我先喘口气。”他闭着眼伸着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晃悠而过。
周肯肯打开塑料袋,内心的情愫毫无言语能形容。若风平浪静是她原本的心境,那惊涛拍岸就是她当时的。孟子晟和自己同班快一年,平时相处起来也非常融洽,时不时学习小组组队讨论,或者搭配做值日。较于班里大多男生,对他已经算熟悉了。
他平复好气息后,突然开口认真说到:“跟我来一下。”然后拉住她的手腕在花坛边坐下,蹲下身将她的宽大的校服裤脚挽起,露出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灰尘和血融合交织。
“我买了消毒水,帮你先把这里消毒一下,会很疼,你先忍一忍。”他认真的拧开瓶子,手脚慌乱的拿着棉签和棉布,琢磨着先后顺序。
她不禁惶恐将腿向后缩,推脱道:“其实我可以回家弄。”她倒不是怕疼,而是怕他。
“不行!你每走一步嵌在伤口里的细菌就会蔓延更广。”他问过药房,这时候应该立即清理伤口里的异物和细菌,进行消毒。
周肯肯看他手犹犹豫豫,前前后后的,只觉无路可逃。抚额,豁出去了。“长痛不去短痛,动手吧!少侠!”
神经紧张的他被她视死如归的样子逗笑,像是莫名鼓起了某种勇气,深吸一口气,将盐水小心的倾倒在伤口上,时不时不安的抬头看她。
她眉头微皱着,他知道盐水直接倒在伤口上无异于伤口撒盐,那种疼痛感他仿佛已经能亲生体会。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紧不慢的搭着话。
“真没想到你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居然也如此彪悍,以后我跟你混好了。”
“我刚刚吃着冰棍,看到你英勇就义那一幕,冰棍直接掉地上了,你得赔给我。”
“……”
话语间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棉布擦拭,碘伏消毒,很快就已经将伤口处理好。将剩余的药交给她,一个个步骤详细的跟她讲解。末了他将额前的汗擦尽,“给你擦个药简直比我千米冲刺还要心惊肉跳。”
周肯肯将喝完的牛奶丢进外面的垃圾桶,下意识望向天空,天很沉,云很重,灰蒙蒙的。四月二号,明明不是个好天气,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的今天,是一个风吹十里不凉、阳光温暖不燥的好日子呢?
“有话就说,没话就撤。”虢奕低头玩着手机,对着身侧挡住光线的人略微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奕哥你有点针对我。”她以前也经常带着牛奶到教室来喝,为什么他那时候就没这怪毛病?
“谁让我亏钱,我就惦记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她汗毛倒竖。
“所以你的万贯家财就是这么来的?”
“正解。”周肯肯一时哑言。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老王是个教语文的怪老头。言谈举止都正常,怪就怪在一年四季都会穿同一双运动鞋。不管穿什么风格的衣服,这样的坚持总让人觉得有点诡异。一进教室门,果然还是同一双蓝色的运动鞋。
“在上课前我先说两个事,一是大家还有两个星期就要体育中考了,考试项目上还不能及格的要抓紧了。并且通知一下,从今天起,每天的课间操都改成集体跑,体育课改成模拟考。”
教室里一片唏嘘。即便是要迎接中考,但课间操的二十五分钟和体育课仍然是学子魂萦梦绕的佳期。
“体育三十分,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