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梵音惊叫道:“你们把那个母蜘蛛杀了?”
屋外,颜暮和容若正在下棋,留下屋内,让花溪和梵音叙话。
“怎么了?”花溪讶异于梵音的反应,说:“那蜘蛛虽有一些实力,但应该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怎的这般害怕的样子?”
“完了完了完了。”梵音自顾自地念叨着:“你们把猰貐的情人给杀了!”
猰貐是一个人面牛神马腿的巨兽,相貌凶残,日夜守护着蓝极花。唯一休息的片刻,便是每日午后,蜘蛛精会为猰貐献上一曲,伴他午休。
梵音说:“我曾亲耳听到猰貐夸赞蜘蛛精曲子弹得好,还说什么,秀外慧中。看看,这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什么?”
花溪也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佩服猰貐独特的品味,想着这世间还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哪块隐隐不对。直到颜暮进来一语点破:“那猰貐,会不会是个瞎子?”
“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梵音惊讶地问。
“刚刚进来,正巧听到你说他俩是情人的那一段,”颜暮答道,拿起墙角的铁锹,又问他俩:“我看前面有一片竹林,中午吃清炒竹笋怎么样?”
花溪和梵音愣了愣后,木木然地点了头。颜暮便扛起铁锹出去了。
梵音拍拍花溪的肩膀,满意道:“殿下,你男人还真是能干啊!”
“少瞎说,”花溪的脸烫了一烫,用力打了一下梵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俩是一对了?”
梵音没来得及闪躲,硬生生地挨了一下打,声调瞬间变得委屈:“殿下还想抵赖,昨儿后半夜我修炼回来,可是亲眼看到你俩又抱又啃的。”
“啥?”花溪目瞪口呆,有些无力地阻止道:“你你,你可别瞎说。”
“真的!”梵音一脸诚实,认真地说:“仔细看看,好像是殿下你更主动一些。”
花溪的老脸已经涨了血色,恨不得找个地缝让自己消化一下梵音刚才说的话。
可是,偏偏不巧的是,容若这时候走了进来,阴着脸说:“你可别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跤。”
花溪瞬间冷静了,脸也稍稍没那么红了,她安慰着自己,昨晚那样是因为白天打怪体力消耗过大,饿了,才饥不择食对着颜暮下口。既然颜暮今早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证明他可能也没当回事,自己太过介怀的话,不是白活了这两千多年。
容若和梵音看她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均有些不安。梵音安慰说:“这位神官说的也没错,人和妖,想要在一起确实有太多顾忌。不过殿下你生的这么美,没有必要非吊死在一颗短命草上呀!”和妖相比人的寿命确实短的不值一提。
花溪摇了摇头,说:“这事翻篇了,我刚才只是想到颜暮,突然想他说的可能没错,那猰貐,有可能真是个瞎子。”
午后,梵音带路,四人来到了平时蜘蛛精给猰貐抚琴的山崖处,此地也是传说蓝极花盛开的地方。
花溪长发束起,t恤衫牛仔裤已经换成了一身深蓝色的飘逸战服,衣服上古典而精致的花纹泛着丝丝灵光,背着一架容若刚做好的古琴,走了过去,在微风中,有一股肃杀之绝美。
另三人躲在一旁草丛中,梵音叹道:“几百年没看到殿下这身打扮了,依旧如此风姿卓群。”
他们计划在在花溪假扮蜘蛛精哄那巨兽睡着后,伺机去山崖摘蓝极花。
一阵大风刮过,那猰貐巨兽出现了,果不其然,巨兽的眼珠虽大,但十分空洞,黯淡无光,是个瞎子。
梵音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猰貐是个睁眼瞎的?”
容若压低声音解释说:“传说此巨兽在上古时期曾是天神,且十分爱美,宫殿修的华丽不说,手下的仙娥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后因目中无人犯了事,触了天规,被贬谪下凡,再后便无可寻迹。想他如此爱美恶丑,怎么会和一个化形失败的丑陋的蜘蛛厮混在一起,料想是眼神出了问题。”
梵音看了看容若那喷了些发胶的头发、精致的如女子般的容貌和整理得一点褶皱的都没有白衬衫,心里暗道:天界众神,原来都这么爱臭美么。
巨兽哼哼了两声,顿感天地有些轻微晃动。他朝着花溪的方向“看”了一眼,嗓音厚重地说:“蛛儿,你来了。”
花溪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到一个问题,即使她可以模仿蜘蛛精说话的语气,但平时蜘蛛精怎么称呼猰貐,她也不知道啊。夫君?亲爱的?官人?小..猰貐?一时间,花溪的脑中蹦出了无数个词,再看那牛身马腿的巨型怪兽,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
还没等花溪想好究竟应该怎么称呼,猰貐便接着说:“你今儿且为我弹一曲《与君别》吧!”
这曲子流传了千年,在神界妖界鬼界,知名度甚广。
花溪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不用说话了。摘下古琴,坐下调音的时候,突然又觉得,其实那蜘蛛精与猰貐的相处,当真风雅的很,可能真的是一对完美的精神伴侣吧!
这双手多年没碰过琴了,不知道技艺有没有生疏。当然,她技艺没有生疏的时候,弹奏也只能算是一般般。她大着胆子,忐忑地弹了起来,其间因为过度紧张还破了一个音。
容若捂住了脸不忍直视。梵音赞道:“殿下果然厉害,什么都会做!”颜暮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
一曲奏毕,花溪额前的两滴汗已经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