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倩听得檀口微启,一脸的不可思议。
曹全用手指指着她,戳戳点点的道:“你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太爆了,这一点随你妈,你妈的臭毛病你全给继承下来了,我的好习惯你是一点没学到。我告诉你,这些臭毛病你要是不改掉,你早晚要吃大亏。治安支队虽然不如刑警支队那样,经常性的面对危险,可也是个高危职业,你必须要学会遇事动脑,不要冲动。就像你跟李老弟头次见面,人家就在包间里一个人呆着呢,你凭什么怀疑他干坏事啊?你又凭什么贸贸然上去抓他?也就是李老弟是好人,要是你碰上的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呢,或者是个惊弓之鸟的在逃犯呢?你可能人抓不到,反把自己给害了。你给我好好想想吧!”
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段小倩听得心服口服,忽然有些后怕,呆呆的看向李睿。
李睿心想,这位哥哥果然是当局长的,很会批评教育人啊,知道光说大道理说不服他这个刁蛮任性的宝贝千金,所以特意举出实例,通过血腥残酷的实际案例来给她敲响警钟,这种教育方式当真不错,自己可要学着点。
曹全对他叹道:“其实吧,这丫头在治安支队工作,我一直都不放心,因为我知道,以她的脾气根本干不好这份工作。最早我是想在市局找找老朋友,把她调到其它部门,譬如户籍、办公室之类的,既安定又安全,还能培养她的耐性。可惜啊,她一百个不答应,我实在没办法,也就只能这样下来了。现在看看,她穿着这身虎皮,脾气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仗势欺人,这样下去可不是好现象。”李睿宽慰他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倩都这么大了,哥哥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看小倩是有福气的……”
他话音未落,小腿上又被踢了一脚,不过这一脚不像上次那么狠,感觉不是太疼,愕然看向斜对面的段小倩,见她冷眼瞪视自己,苦笑道:“我又说错了吗?”段小倩道:“你还真把我爸当兄弟啦,一口一个哥哥,你多大了,我爸多大了,你要不要脸啊?啊?你是不是存心占我便宜啊?啊?你再敢叫他哥哥,信不信我踢死你?”
曹全怒道:“又胡闹!我跟李老弟怎么交朋友关你屁事,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段小倩冲他吐了吐舌头,却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服务员送上茶水,曹全吩咐这位宝贝女儿道:“倒水!”
段小倩不情愿的哼了一声,起身端起茶壶给二人倒水。
曹全见她先给自己倒,斥道:“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懂不懂待客的道理啊?”段小倩撇撇嘴,却也听话,转手去给李睿倒水。李睿两手扶着杯子,笑道:“谢谢小倩警官。”
段小倩看着他扶杯的手,真想把滚烫的茶水浇上去,要是被老爸苛责的话,就说自己不小心,手腕一抖就给倒歪了,可是想到那样很可能造成皮外伤,远不是铐住他那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可以比的,就又心软了,老老实实地给他倒满,白他一眼,又给老爸倒上茶水,然后就把茶壶放到了桌面上。
李睿奇道:“你自己不喝吗?”说着端起茶壶,要给她倒上。段小倩拿起杯子藏到桌子下面,没好气的道:“你想害我呀?”
曹全叹了口气,斥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说话呢?啊?李老弟是好心好意给你倒水,你怎么反说他害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段小倩撒娇道:“哎呀爸,我喝茶会睡不着觉的,他这是想让我失眠。”曹全又气又爱的看着自己这个宝贝丫头,道:“真是狗屁不懂啊!我今天也不把李老弟当外人了,就当着他的面教你:不管到了哪,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给你倒水,你就算不喝,也要接下来,这是礼节,懂不懂?人家倒的不只是水,也是人情。”
段小倩显得极其的不耐烦,亮出手腕看了看时间,道:“我困了爸,你别教训我了,我得回家睡觉去了。爱喝你们俩喝,最好把这一壶平分了,我看你们晚上睡得着睡不着。”曹全怒道:“放肆!”段小倩苦着脸道:“哎呀爸,我又怎么了?你怎么又骂我?我感觉今晚上我怎么做都不对啊,呜呜呜,你欺负人,我要给我妈打电话告状去。”曹全胡乱摆手道:“去去去,爱告状就告,闻言就没再说什么,表情悻悻的坐在椅子上不动了,只是时不时瞪李睿几眼。
曹全今晚心情似乎还不错,主动给李睿讲了自己当年倒插门的事情。原来,最早曹全只是沧水县公安局的一个普通干部,机缘巧合认识了本县司法局一个段姓美女,两人就此谈起了恋爱,直至谈婚论嫁。彼时曹全才知道,自己这位女朋友的老爸竟然是当时县里的政法委书记,算是县领导了。小段姑娘回家跟父亲老段说了与曹全恋爱的事,老段没有看不起曹全的白丁身份,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但是有个条件,就是必须要入赘倒插门,这自然是出于疼爱女儿的考虑。
曹全在当时并没有趋炎附势的想法,只是太爱小段了,而且自家兄弟姐妹也多,自己去给段家倒插门也不算什么,不用担心自家二老无人奉养,因此就答应下来,与小段举行婚礼后,从此就入赘到了段家,后来就生下了眼前的段小倩。仗着老丈人的提携,这二十年曹全也是进步飞快,慢慢从普通干部爬到了县公安局长的宝座上,成了县政法委书记,达到了老丈人当年的高度。
在中国,从古至今,给人入赘的男子多半会被人瞧不起,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