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苦笑不已,道:“好吧,我纠正一下,如果我骗你的话,我不得好死。”
卜玉冰犹疑不定的看着他,半响哼了一声,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又出事了,你马上跟我商量一下。”
李睿奇道:“出什么事了?”
卜玉冰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李睿听完已经是又惊又怒。
原来,县城西北二十里,有个乡叫谷阳乡,乡驻地往北五里地有个村叫西矿村。西矿村处于山脚地带,地下蕴含了较为丰富的煤资源,村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兴建了不少的煤矿,有的是大矿,矿工人数多达五六千人;有的是小矿,只有几十个人忙活,开始只有国营,后来慢慢出现了私营。这些矿到新世纪后,由于资源减少、煤价动荡、成本上升等缘故,停产了多数。前些年,省里鉴于各市县小煤矿频发事故,就关停了许多产量不高的小煤矿,整个西矿村的煤矿基本上就全关了。
可时运就是那么古怪,西矿村的煤矿全部关停没半年,国内煤炭价格就一路飙升,村里有一些煤矿主见有利可图,就开始偷偷开挖生产。这样过了半个多月,上面始终也没人管,于是那些关停的煤矿就都纷纷开始复活,开采的热闹场面比以前还要盛大。
话说回来,蕴藏再如何丰富的煤矿资源,挖了这么多年也不剩多少了,何况西矿村这边煤储量也不是特别高。眼看挖不出什么煤了,这些煤矿主就放弃了原来的矿道,开始另辟蹊径,四处打眼放炮,寄希望于找到新的矿点。而整个西矿村的地质基础,受到这么多年煤矿开采的影响,也产生了巨大变化,地下水沉降导致了地层沉降,西矿村的地下基础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空心。
那些煤矿主们可不知道这个变化,当然就算知道也不会理会,他们眼里只有煤和钱,于是在他们四处疯狂打眼放炮挖坑的剧烈频繁活动中,西矿村村民们开始深受其害了,有的家里地面塌陷了,有的房子震裂了,有的家里水井没水了……村民们当然不乐意了,就跑去跟煤矿主交涉。
那些煤矿主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儿,哪里理会无权无势的村民们,被问急了就叫打手驱赶打人。村民们惹不起煤矿主们,只得憋着一肚子气找村委会、乡政府上访告状,可找到哪都解决不了问题。有村民想上县里来告状,结果半路上就被煤矿主们派出的打手给打回去了,从此再也没人敢说去县里告状的话。
就在上周日(昨天)下午三点多,又有煤矿主在打眼放炮。这个煤矿主选的是离村子最近的一座小山,据说这座小山下面有很多煤,不过因为离村子近的缘故,一直没人开采,怕的就是影响村里地面。但这个煤矿主实在是想钱想疯了,丧心病狂的打起了这座“禁山”的主意。一炮打下去,煤块就飞出来了,那煤矿主脸上笑容还没完全消失时,村西三座民房也随之塌陷,当场被砸死两个村民,被砸伤了六人,还死了三头猪、八只鸡,重伤了一匹大马。
西矿村就此一下子炸了锅,村民们都不敢在家里呆着了,聚集到一起,抬着死者尸体,先去乡政府门口告状,还说要去县里。乡里值班的领导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外加死尸,差点没当场吓尿,马上通知了乡长。乡长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了,赶紧给县政府打来电话汇报。而那个肇事的煤矿主也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第一时间开着豪车跑路了。
卜玉冰接到这个情况后,脑袋一下就懵了,下意识就想找李睿这个得力助手商量,于是让县府办主任张大雷给李睿打电话,叫他过来商量此事。其时李睿刚刚落水,手机坏掉,自然接不通电话。张大雷和卜玉冰说了之后,卜玉冰还以为李睿端着副县长的架子,不接张大雷电话,便用私人手机给李睿拨过去,可还是没被接听。
她气愤不已,等晚上回到招待所后,还特意去李睿的房间门口敲门,发现门锁着,人根本见不到,她肚子里的火气就更大了,憋了一宿憋到现在,所以眼下见到李睿立时就发作了。也多亏她和李睿关系已经转好,否则刚才早就一保温杯砸向李睿了。
李睿惊讶于忽然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故,又好笑于卜玉冰非要找到自己的举动,道:“你为什么非要找我?难道没有我你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还有,你不会还没处理这件事吧?”
卜玉冰没好气的骂道:“滚!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李睿也自觉刚才那话有些轻佻,所以被她如此喝斥也不生恼,道:“这种事你应该找分管煤矿、安监的苏韬苏县长商量吧?这明显属于他的权限范围,你交给他全权处理都没问题啊。”
卜玉冰又不是第一天当领导,这种道道儿又如何不懂?她如果想要当个甩手掌柜,当然可以把这个事故全权交给苏韬去处理,处理得好是他苏韬的本事,处理不好也是他苏韬承担所有责任,都跟她这个代县长无关,但她不想当甩手掌柜,从来就不想当,她既然好容易才大权在握,当然想要好好的抓在手里,固然分内的差事要亲自办得漂漂亮亮,县内与政务有关的其他大事小情也要派稳妥下属去解决完美,如此既能出成绩,又能免风险,而很显然,常委副县长苏韬在她眼中并不是稳妥的人。
与她并不了解、且不太看得上的苏韬相比,还是李睿更值得她信任。尽管她和李睿打交道也不过两三周时间,但她已经对李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