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兔无奈,喝了酒道:“潇湘洞庭白雪中。雁声远过潇湘去。”鲶尾挑刺道:“不妥,不成句,你上一句下雪,下一句才飞大雁,只怕那大雁冻死也飞不到南呢。”黑兔对石切丸一努嘴,道:“我哥养的大雁,抗冻。”众人都撑不住,笑了。黑兔一扔,轮到了鹤丸,鹤丸也早有准备,道:“雨雪纷纷连大漠。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一扔骰子,刚好数到凡尔赛。大家先要许他讲个笑话,但凡尔赛也研究过东方的文学,沉思片刻道:“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昨夜雨疏风骤。”歌仙忙道:“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说我不行呢?”凡尔赛笑道:“哪儿说你不行来着?别多心。”却不曾见众人嘻嘻地暗笑。
凡尔赛扔了骰子,却是李奈接了,邯郸男喝了酒,迫不及待地道:“雪里已知春信至。共对萧条雨雪天。”下一个竟然是岩融,岩融连饮了两杯,才道:“夜深知雪重。卷我屋上三重茅。”小狐丸笑说:“风太大了。”岩融一扔骰子,刚好数到长谷部,长谷部一心想要在字数上压邯郸男一头,也不管杯子里是酒是水,喝了一杯道:“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望处雨收云断。”急匆匆一扔,却是数到了小狐丸,小狐丸道:“刚好一圈。”说着道:“最爱东山晴后雪。东山老,可堪岁晚,独听桓筝。”行了令,众人才一面饮酒,一面听戏,长谷部和鲶尾次郎等人都唱了几个曲子,连石切丸和数珠丸也不免忘形,唱了两段。岩融要唱却被众人合力按着,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方才散席。
次日歌仙醒来,找自己的衣裳,都卷在了被子里面,洗了脸,宿醉未消,就歪在桌旁看凡尔赛打扮,原是两人约定第二天去街上转转。此时刀装兵回道:“梅特莫克老爷来了。”歌仙点头,只懒懒地歪着,又缓了片刻才出去相见,原来龙舌兰来送通告,顺便拜年,问及凡尔赛近日如何,歌仙告诉他一切安好。龙舌兰因道:“歌仙兄渡劫已过,可喜可贺,却被不少外人做了书,专门写你之前在时之京的故事,又有一干人等,将老兄这些年的阅历都变了他笔下人物的垫脚,老兄这等性格长相,也成了他们笔下痴男怨女的陪衬!更有一帮痴人,想要替你们补足缺憾,随意编造,满篇胡柴,驴唇不对马嘴。有什么人能将你在这里亲历的事情写下来,做成一部风月俱全的书那。”歌仙道:“此事倒是无需他们费心,我将平日所经历的风月故事,都记下了,只等他们过来讨教。”说着,从壁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交与龙舌兰,龙舌兰翻了一遍,笑道:“虽然说通篇风月,但没有一句对不上的,只是你尚未归结以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