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人,是谁?”萧恒彦问了一句,随即又加了一句,“究竟是谁?”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在他的印象中,她也许淡然从容,也许认真仔细,也许坚毅果决,也许俏皮可爱,也许善良温柔,也许精明干练,让他不禁将她当成一个最坚强可靠的朋友,觉得她坚不可摧。但他,却没见过她如此方寸大乱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她,更像是一个小女子,需要人关心,需要人关怀。
郭舒停了一下,再淡然的答道:“北周,宇文璟。”
“宇文璟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郭舒苦笑,“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就是认识罢了,人家花了五万两黄金送个人情,你也不能不收,是不是,反正他真正花的又不多,还能白捡人情,何乐而不为。”
萧恒彦终于想起自己刚刚许下的承诺,皱着眉头,“你为何不提醒我?”郭舒乐了,“提醒你,我倒想呢,我来得及吗?我还想阻止你,可你的话已经出口了,我又有什么办法,等下他貌似还要请我们吃一顿,要不要去?”
萧恒彦低头,认真想了想,“还是去吧,莫要失约就是,只是,我们得尽快动身了,难保他不认识我。”
郭舒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萧恒彦在这里,难保宇文璟不会动手,他,郭舒从来不敢打包票,虽然他早就知道萧恒彦在这里,现在看起来他还在遵循郭舒的计划,让郭舒取得萧恒彦的信任,然后伺机获得情报。但是,萧恒彦在北周威名赫赫,北周近几年在萧恒彦手中从没讨到好,还接连丢失好几州的土地,难保宇文璟不会在这个时候直接下杀手,以绝后患。
不对,不对,他故意放出麒麟竭的消息,引自己到长安来,不是想要见我,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萧恒彦。对,以四皇子宇文沅的能力,除了在那个寨子里设伏之外,又怎会有那么多后手,那些后手,那匹马,那些路上的伏兵,还有那架两架八牛弩,宇文沅不会设那么多的后手,一环扣一环。至少,宇文沅没那么大的能力在萧恒彦的马上下毒,所以,下毒和引萧恒彦走上那条小路的,是七皇子宇文璟,他只是借了宇文沅的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能让宇文沅背上这个黑锅。
郭舒突然看向桌上的玉盒,冷汗从额头上渐渐流下。他送自己那枚令牌,不是他对自己的信任,而是想要减弱郭舒的警惕心理,从而借助这个麒麟竭,将郭舒和萧恒彦引到宁西楼来,这可是他的地盘,要是动起手来,那才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郭舒赶紧蹲下,捏了捏萧恒彦的腿,“最近你恢复的很好,融骨蛹你也吸收的不错,怎么样,能走动吗,能骑马吗?”
“嗯,可以,不过,你不是前两天还说不能多动,要好好休息吗”郭舒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了看那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有好几个通道可以直通外面,只是这是拍卖会散场之时,通道是打开的状态,只是会场的人都走光了而已。
“我们没有时间了,是我的错,是我判断失误,中了别人的圈套,放心,我拼了这条性命,也定保你无恙。”郭舒脸上满是凝重,萧恒彦也不禁变得认真起来。
“不必放在心上,我的腿已经没事了,若是跑动也不会有问题,你不必担心,不是你的错,不过,我们要一起,好好的离开,一定要,好好的。”正说着,萧恒彦缓缓站了起来,不像往常郭舒扶着萧恒彦做复健时的摇摇晃晃,难以挪步,相反,萧恒彦站的极稳,走动了一下,也没有那种受了伤之后的那种姿态。郭舒心里满是凝重,即使意识到萧恒彦前几天就是故意扶着她走路,也没有那么多心思跟萧恒彦计较,郭舒手速极快地取出那两个药瓶,塞到自己身上,“等下,我打开通往大堂的窗子,动作轻一点,抓住挂着的帷幔,然后往你正右方的那条通道跑,今天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就看我们速度够不够快了。”
萧恒彦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好。”
“我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一起跳,”郭舒靠了过去,一手就搂住萧恒彦的腰,“你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再受伤,剩下的交给我。”
郭舒突然搂住萧恒彦的腰,萧恒彦整个人一僵,又放松下来,又顺手搂住郭舒的肩,缓缓开口,“一起,我们一起。”
郭舒听着这话,愣了一愣,又展开一个暖暖的笑容,轻轻的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