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顺一看见郭舒的样子,眼睛变得通红,嘴中似有呜咽之声,却又听不清楚,愤怒之情,已无法用言语能概括,能不能压抑,严重疯狂的杀意流转,战场上练就的杀伐之气,携着因情绪激烈波动而无法控制的疯狂流动的内力瞬间散发出来,让所有人都感觉背后一寒,如寒芒刺背,即使是越帝也难以忍受这种感觉,却根本无法阻止这种情况。
郭顺冲下去,将郭舒轻轻搂在怀里,众人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才稍稍好转,然而即使是越帝,也并没有对这种情况做出什么回应,不过是爱女心切,这是情有可原的,这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如此。
越帝皱了皱眉,看着场上生死不知的郭舒,心中更是难言的震惊,凌厉的目光瞬间投向了此时已经彻底蒙了的柯进节。尽管心中早已认定这份口供不是真的,但为了不落人口实,越帝还是让柳忠拿着那张供状去采集郭舒的手印,一对,果然是两份完全不同的手印,越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舒儿,舒儿,你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舒儿,舒儿......”郭胜的言语中,带着愤怒,怜惜,心痛,绝望,在场之人,多为之动容,越帝也不好再拖下去,便急召太医。
就在这时,郭舒突然醒了过来,口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口一张开,一股暗红的血便顺着口边流了出来。郭顺掏出衣袖,惊慌不已,而又下手极轻,怕伤着怀中最易碎的瓷娃娃。
郭舒抬起那只血手,颤颤巍巍,而又极为坚定的抓住郭顺的衣领,留下一个血手印,喃喃道:“我没有通敌...我没有通敌...我没有通敌....”声音虽不大,可却足以让这大殿上的人都听清楚。
郭顺杀意更浓,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柯大人,她已经神志不清却还在否认,那么这份清醒时的口供是从何而来的呢?给我解释解释。”
柯进节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此时再说些什么都已无用,铁证如山,太子更是抿紧嘴唇,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越帝见无人再提出反驳,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带着威严地说道:“既已如此,柯进节带兵私闯官员府邸,擅用私刑,诬陷忠良,数罪并罚,流放白陵关,发配充军,其家眷,男满十四岁以上者亦流放白陵关,女眷全部充入掖庭司自行分配,朱悦以包庇罪论处,暂停其一切职务,等候调查,太子,”越帝说着,还瞪了太子一眼,接着说道:“驭下不严,令其在东宫面壁思过半年,任何人不得探望,期间按不得参与朝政,睿王 洞察敏锐,反应机敏,上锦缎百匹,黄金百两,郭卿,将她挪到偏殿去吧,更深露重的,还是要小心。”
门下省第二天就将圣旨下发至相关部门,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没想到,只是一晚上的功夫,便出了这么大的事。
虽然圣旨没有明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子是非不分,忠奸不辨,这些都是为君者的大忌,只要没什么其他的变故,太子的的东宫之位想来也坐不长久了。虽说古代是嫡长子继承制,可这是储君,关系到国本,牵涉到为君之本的问题,没人会提出反对。废立,不过是一纸诏书的事情罢了。至此,太子一党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大受打击,人人自危。
再说郭舒,伤重垂危,失血过多,一群太医守在旁边,谁也拿不出个方法,最后是越帝下了死命令,这群太医才不得以铤而走险,用大凶之药才堪守住了一条性命。
随后郑氏去世,郭舒随之被挪回郭府,随后,越帝以郭顺早已过继的名义,免了郭顺还有郭胜等人的孝期,郭顺再三上表,越帝才同意郭顺,郭采,郭远,郭舒郭裳,守孝三月,郭胜郭晋按仪制在职守孝三月,不必回家奔丧。这同样的事在前朝也有人如此,众大臣倒没说些什么,只是对郭家的恩宠有了更深的认识,郑氏办丧礼期间,京城中来祭奠的人络绎不绝。
四天后,郭舒终于醒转,越帝随即封郭舒为安贞郡主,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来凭吊郑氏的人快要把门槛都踩破了,楚王,睿王,宁王也接连到场。郭顺无奈,在出槟之后,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繁忙的几天终于过去了,郭舒的身体变得格外的差,身上的伤也愈合的特别慢,快一个月了身上的伤才尽数愈合。但终归是有奇药,却是一点疤痕也没留下,为此,郭舒还贿赂了那名太医隐瞒了一点自己的病情,明明没事,却到哪都带个面具,京城里的人都言安贞郡主毁容了。对此,郭家更是什么话也没说,无形之中坐实里了这个谣言,于是越传越疯。
郭采踏进郭舒的房间,还未完全入冬,可房间里就放了两个火盆,房间内中药的味道浓郁到根本就化不开,让人异常难受。虽说皮外伤是好了,可是九寒侵体,小小的风寒不仅没好,还越来越严重。
躺在床上的郭舒,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琥珀色的眸中更没有半丝神采,右手搭在被子上,可那双手苍白到透明,血管清晰可见,而且触手冰凉刺骨,根本没有正常的温度,就像是碰见了冰水一般,右脸覆盖上了一块素色的花瓣面具,花瓣层层叠叠,盖住了其下的姣好的面容,这是郭采赶回来奔丧时顺手给郭舒带的礼物。
“今天好些了没有?”郭采问道。郭舒拢了拢身上的淡青色披风,从床上下来,脚步虚浮无力,颇有几分以前不可能看见的弱柳扶风之姿,轻轻地翘了翘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