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表姐!”赵悦人打量着容嫣,感叹一声。又转头瞧了瞧母亲,对着二哥失落道:“和母亲真像,比我做女儿的还像。”
赵子顼摸摸妹妹头。“你也漂亮,你像父亲。”
“父亲没有母亲好看……”悦人嘟囔句。瞥见门口的大哥,忽而奔了过去。拉着他道:“我听闻虞三少爷回来了,大哥可见到了?”
乍然听到“虞三少爷”容嫣心一惊,难不成他们都认识。可也是,都是武勋世家,谁跟谁没点联系。
赵子颛低头看着妹妹,冷冰冰道了句。“见到了。”
“在哪呢?”悦人迫不及待问。
瞧她那模样,赵子颛皱眉,面相更冷了。“在哪也不是你该问的,好生陪母亲和表姐。”说着,对容画施礼。“夫人,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当初容画入门,赵子颛抵触,不肯唤这个只大他三岁的女人为母亲。直到后来,他接受了她,在心底已经把她当做母亲恭敬时,这个称呼依旧没改。
赵悦人看着大哥出门,眼神好不失落,可再转头面对容嫣的那一瞬,依旧笑容灿烂。拉着她随母亲坐下了。
容画好似并没想好如何面对这个容家亲人。叙旧?她们已经没有旧可叙了;寒暄?她们毕竟是家人。她的经历没什么好谈,容嫣的事她也都听闻了,想必同样不愿被人提起。于是她想了想,拣了个随意又看似亲近的话题:
“今儿是来相亲的?可中意了?”
容嫣窘,因为方才刚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
“没有,我只是随舅母来看戏,不曾想她安排了这些。”容嫣神色间有些反感。
容画懂了,便也没再问。二人又沉默了,容嫣看着平淡的姑姑,问了句:“您过得可好?”
“好。”她终于牵了牵唇角,可下一秒仍是无色。
听杨嬷嬷说姑姑原来是个爱笑的,想必成为今日这般,还是逃不开那段经历吧。
“容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们想让你回秦府,结果却被你闹得让容仲琨休了万氏。”容画淡淡道。刚听闻这些的时候,她好不惊讶,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竟能做出,若是当初自己也能如她这般坚持,那结果……
“我知道你如今寄人篱下,不过总比在容被人左右强得多。叶府虽待你好,可总归是外姓,若是有何需要的你便来找我。我毕竟是你姑母。整个容家也只有大哥待我真心,他不在了,我该替他照顾好你。”明明是让人感动的话,可她说出来还是那般平淡。
容嫣莞尔。“谢谢姑母记挂,我过得挺好的。”
容画点了点头,再没其他可言语的了,二人又恢复了最初的静默。连一旁的兄妹二人都看得插不上话。
朝窗外看看,那出《千金记》已经唱完了,二人不热络也实在留得尴尬,容嫣主动告辞。
容画应了,然就在侄女转身的那刻,她又开口了。“我们也不听了,临走前随你一起去和叶夫人道个别吧。”
楼上,严二夫人可没心思看戏了,放才那一幕她好不窘迫,眼下想把槅扇关上,又怕陈氏多心;不关,陈氏时而瞟来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想来想去,还是走吧。
然才一开门,便瞧见容嫣随着一贵夫人上楼。猜也知道是昌平侯夫人,一溜烟她又窜了回来。
陈氏见了容画也很惊讶,不过到底是世家出身,雍容不失礼仪。她邀请侯夫人入座,容画辞谢。“不了,我只是送容嫣回来,顺便与您招呼一声,道个别。”
容画一开口,一旁看戏的宁氏愣了。这侯夫人长得美就算了,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不疾不徐,天生带着贵气。瞧瞧那气质,矜贵优雅,冷冷清清带着仙气简直不似人间应有,便是画师也难描个囫囵来。
陈氏也算个美人了,然站在她身边,竟被比得没一分出彩的地方。娶妻如此,真是造化。
据说昌平侯还是从自己堂弟手里抢来的夫人呢!不怪他那般宠她。就说几年前她大病一场,昌平侯不惜重金请医拜佛,见人没好转,急得竟入宫求皇帝批准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了。皇天不负有心人,侯夫人算缓过来了,再瞧瞧侯爷,日护夜守地,威风凛凛地大将军都瘦得脱了相。
当初不知道羡慕了多少内宅夫人,哪个不觉得自己这一世算是白活了。若是有个男人如此对自己,就是折了阳寿也值了。可这位夫人倒好,从始至终也没个笑脸。就是冰也捂化了,可她就是块千年硬石,暖都暖不了。
也不知道这位“冰美人”今儿想和陈氏说点什么。
“容嫣是我亲侄女,本该由我这个姑姑照顾,如今留在叶府,劳烦您了。”
“侯夫人严重了。”陈氏笑道:“嫣儿也是我们叶家的后,都是应该的。且祖母对她可真真是当亲孙女疼的。”
“代我谢过也老夫人了。”容画颌首,难得浮出一丝笑意,接着又道:“可她毕竟姓容,是我容家的女孩,日后她若惹麻烦给贵府带来不便那请您告之我,或直接把她送来便好。没教养好她是容家的错,自然由我做姑姑的来管束。”
“这……”陈氏费解。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夫人您多心了,容嫣聪颖乖巧,怎会惹麻烦呢?她知书达理,全府上下没一个不喜欢她的,都拿她当做心尖肉去疼,更不舍得她离开了。”
容画淡淡点头。“不舍便好。”说罢,目光瞥了眼隔壁的宁氏一家。
陈氏这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