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暹罗使来朝。暹罗虽是小国,多年来与大周和睦相处,商旅互有往来,也是一个友邦。因此大周皇帝于正元殿接见,命百官及皇族列席。
暹罗使随身带着一个通译者进了正元殿,行了拜见之礼,用暹罗语道:“我暹罗皇帝让我转达对大周皇帝的敬仰之意,遥祝大周皇帝身体康泰,万寿无疆!”
随行的暹罗通译者翻译了,大周皇帝颔首微笑,道:“多谢暹罗国皇帝有心了。贵使远道而来,一路风尘,辛苦了。”
一个清冽的女声自皇上身后重重的珠帘内响起,将皇帝的话翻译成暹罗语。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宛若珠落玉盘。正元殿上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屏声静气,眼睛偷偷的看向皇帝背后的珠帘。
暹罗使也吃了一惊,随即恭敬呈上礼单:“暹罗皇帝呈大周皇帝陛下的礼物:象牙筷子一百双,象牙手镯一百对、象牙摆件一百个,燕窝三百箱,鳄鱼皮一百张、泰丝布五百匹,各类干果五种各一百箱,红宝石、蓝宝石各一箱,各种香料一百箱”
皇上龙颜大悦,命内监收过礼单,回赠暹罗国皇帝丝绸一千匹、烟罗纱五百匹,瓷器五百箱,珍珠一百箱,黄金万两。
暹罗使大喜过望。大周朝最负盛名的就是丝绸和瓷器,暹罗国内非王公贵族不得使用,大周朝皇帝果然大方,出手豪绰。
双方互问互答,各自的通译者翻译己方所说的话。暹罗使一方的译者是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已是多次来大周;但这次大周的通译却不是以往的两位男性通译官了。
暹罗使不禁好奇,微微抬头,向皇帝行礼道:“陛下,如今这位女通译说的暹罗话,倒是比以往那两位说的还标准些。”
皇帝听了暹罗使的话,很是高兴:“原先的通译官病了,今天这位是我朝右相上官大人的亲戚,粗通暹罗语,让贵使见笑了。”
暹罗使赶紧跪倒:“大周皇上过谦了。大周人杰地灵,女子也有如此才学,暹罗万不能及。我暹罗当世世代代与大周睦邻友好,恭敬臣服。”
皇帝心内愉悦,对上官右相满面笑容的道:“上官爱卿此事办得极为妥帖,朕有重赏,这位女通译……你说她是你的亲眷,不知是你的什么人?”
上官大人连忙跪倒回道:“禀皇上,乃是臣的小女。只粗通一点暹罗语,贻笑众人,老臣惭愧。”
皇帝微微吃惊,打趣道:“原来竟然是上官小姐。爱卿你可一点也不像惭愧的样子,倒是颇为自得呢。有这么优秀的女儿,上官右相好福气。女子本不能上正元殿,但今日上官小姐既然暂代通译官之职,便破个例,让她出来拜见吧。”
“是。”珠帘后女子轻轻应答。宫女掀起珠帘,一个一身朱红宫装的丽人款款而出。
她眉若远山,鼻似悬胆,肤若凝脂,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上,嘴唇丰润却有轮廓。柔媚而英气,看似艳丽无方,却自有一种气质,令人不敢冒犯。
身段窈窕,款式中规中矩的宫装穿在她身上,也别有一番脱俗的韵味。梳着精巧的望仙髻,髻上插着玲珑八宝步摇,翡翠珍珠钗,映得佳人眉目流光溢彩。
式锦盈盈拜倒:“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的眼睛也一时转不开,口里道:“平身罢!”
转头对上官大人道:“记得去年万寿节朕曾见过上官爱卿的女儿,当时怎么没什么印象了。”
上官大人忙答道:“她一个小小孩儿,皇上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皇帝笑道:“女大十八变,果然如此。姑娘今日有功,朕赏你紫玉如意一对,东珠一斛,蜀绣十匹,茜纱二十匹,点翠头面一套,碧玉手镯一对,御制黄金手镯一对。”
上官大人连忙携式锦跪谢皇恩。皇上今日果然是心情大好,赏赐给式锦的物品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即便宫里最受宠的贤妃娘娘,也不过如此了。
皇上哈哈一笑:“上官姑娘可曾婚配了?”
上官大人忙答道:“小女尚未许配人家。”
皇上拈须颔首道:“唔,爱卿若看中了哪家的青年才俊,要择为佳婿,朕定为上官小姐指婚。”
相比赏赐,指婚可是天大的荣耀了,相当于皇上是媒人呀!上官大人赶紧三呼万岁,叩头谢恩。
众臣都吃惊于皇上对上官大人一家的恩宠,纷纷称贺。大皇子煜铭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站得胸膛都挺拔了许多。三皇子景天更是笑意藏不住,仿佛受赏的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般。
只有上官小姐额头黑线,暗叫糟糕,今日风头出过了些,以后恐怕难得应付了。
果不其然,有了皇帝金口玉言,大周朝凡是家有未婚儿郎、自恃与上官家能门当户对的豪门权贵纷纷遣人上门求婚。
毛梓彦、曹敏等人是早就按捺不住了的,以往有上官大人“一年以后再为小女筹谋婚事”的借口挡着,不敢造次,如今纷纷行动起来,天天的找各路亲戚轮番上阵游说。一时之间,不仅上官大人夫妇应付得焦头烂额,即使是云涛和云翔二人,也成了曲线救国的抢手货,天天饭局邀约不断。
上官夫妇刚开始还颇有耐心,一个个的给女儿讲今日有哪家来求亲,对方家世如何,人品如何。式锦只是不听,一律不答应,只说看不上。
几天过去,上官夫妇心火渐旺,耐心全无,给式锦下了最后通牒:给她最大的自主权,但必须在父母精心挑出的五个人选里,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