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间房门打开,史记可听见马东把犯人押进门里,解了手铐的手铐清脆的叮当作响。马东对来人道:“别他妈捣蛋!老实点处着对大家都有好处。也别他妈想些什么鬼花样!今儿个晚了,明儿见狱长。看你那操行!”说完镀到史记可门上的窗口来张望。
史记可奇道:“怎么了?押谁来了?”
马东嘿嘿一笑:“新来的,狱长吩咐给个单间给你做邻居。听说是杀过人的,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别弄处什么岔子来了。”
史记可点头称是,于是马东又回隔壁,只听他说:“别乱动啊,来的时候你也见了,咱这南山监狱,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就算你自己出得去,外面的戈壁你也见了,自己掂量掂量。有什么规矩不懂问隔壁的,老子看你贱样就有气,懒得给你罗嗦。”说完一步一摆地自管去了。
在来到南山监狱之后,除了狱长以外就没有再有别人可以和史记可说话。如果说南山监狱对史记可来说什么最难挨的话,他一定不会选粗劣的伙食或者简陋的住宿,而是极端的孤寂。难得来了个邻居,史记可趴在门上,眼睛拼命地往外瞅,希望能看见隔壁的人说说话,却根本看不见隔壁。这条甬道是在主甬道旁开的短岔路,而且是死路,一共四个房间分列两旁。而马东刚好把新来的犯人管在自己的隔壁。所以史记可再怎么拼命瞧,也只能瞧见对面两个空房间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一直待马东走远到听不见脚步声,史记可终于开口问道:“兄弟哪里人?怎么称呼啊?”
“哈哈哈哈……”隔壁传来一阵大笑,笑声高昂激烈,颇为爽朗畅快。史记可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隔壁那人不理他,自管自地笑了一顿,只听得空旷的笑声不断撞击着土墙又弹回来,震耳欲聋。他一直笑得没气了,才算作罢。史记可叹了口气,心想这八成是个疯子,来了南山监狱这种鸟不下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高兴的么?正想回头再睡一觉,隔壁那人忽然道:“隔壁的,你什么人?你问我犯什么事?你又怎么进来的?”
史记可反问道:“我叫史记可。你笑什么?”
隔壁那人哈哈一笑:“老子笑那个看守。他妈的,好了不起,人五人六的也不过是个狱卒,居然那么嚣张。可见哪,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了最小的权力也会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满足自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瑞洁,对了,你叫史记可,你犯什么事了?”
对这个问题史记可实在不远多谈,草草说道:“盗窃。你呢?”
李瑞洁淡淡哼了一声,又道:“那你盗了多少?总有个几百万才会被弄进这里来吧?”
史记可不啃声,于是李瑞洁继续道:“看得出你还是个雏儿,教你个乖,进来了就不要没事乱问个东南西北的。又不是天王老子谁他妈没有失手的时候,还兄弟我跟你很熟啊。我问你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也不见高兴给我说了?有什么好多问的?进南山监狱这种地方的人,谁他妈不是背了几条人命的?”
尽管史记可很有心思和这个新来的李瑞洁说说话,但没来由被抢白一顿,让他心里十分不快,于是他决定默不作声。不过李瑞洁似乎很有说话的兴致,他不理会史记可的心理感受,自顾自的讲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嗯?权力,将最小的权力最大化的使用。谁说中国人没效率了?嘿嘿。不过话说回来,权力的满足感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东西,从这点上说那也无可厚非。可惜不是每个人都会用。史记可你杀过人吗?”
史记可一愣:“没有。”
李瑞洁嘿嘿笑道:“没有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这个监狱可不是为纯粹的盗窃犯准备的。这么个荒僻的地方都该是危险分子的家才对。不过没有关系,你不愿意说也罢。杀人,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钱?”
“呸!”李瑞洁义愤填膺地啐了一口,“这种事情也有说的?我不是说那种败坏风气的行为,为了钱啊房子啊汽车啊女人啊去杀一个人,这样做实在有损形象,实在……下作!”
“那该为什么而杀人呢?”
“问得好!该为什么杀人?这句话你问出来,由此可见,你也觉得人都该杀,只不过要为什么目的罢了。钱能做什么?无非买吃的穿的用的,这点和动物之间的杀戮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人应该有更高的精神追求才对,不应该停留在简单的感官享受上,应该有更高尚的道德,更纯粹的艺术,更远大的理想……而杀人。”
史记可听着这奇谈怪论,实在无话可说,只听李瑞洁洪亮的声音继续在空旷的甬道里回荡:“所以了,为了精神需要而杀人,是应该被允许的,为了物质需要而杀人,则应该严格禁止,或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免得坏了规矩有乖人心。史记可你在听吗?”
“扯淡!”
李瑞洁不怒反笑:“你没有杀过人,自然没办法了解我的感受。何况如果只杀一个两个,那也多半没有什么很大的改观。不过现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