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可问道:“你见过瞎子吗?”
钱森低头不回答,史记可追问道:“你见过瞎子吗?你不可能没有见过,连我都见过瞎子。”
钱森一惊:“你说什么?你见过瞎子?”
“怎么?”
“那不可能!没有人见过瞎子!”钱森眼神中有一丝慌乱,他回头忐忑不安地看着史记可,史记可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他?瞎子又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们都很怕他一样。”
钱森抓起史记可的领子:“你个混球,啥事不懂就会放屁!要不是看着狱长的面子,老子早就做了你!少废话,挑水!”
埋头将水挑到田地,将水交给负责浇水的一组囚犯,两人又提着空桶往回走。在史记可看来这样的工作仅仅是形式而已,这样两人挑上一桶水,走上几步,毫无劳动强度可言。当然,如果考虑到这样的劳动是为了大家都有的吃的话,倒不能完全说是形式。以史记可的意思,似乎完全可以将这块田地扩大更多,让大家都能够将力气用在上面,免得众人精力过剩躁动不安而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低头忙了一会儿,史记可又开始琢磨怎么打开钱森这个缺口。忽然灵机一动,装模做样叹气道:“哎,这两天狱长又要把放风时间再减少了,可把我闷死了。”
钱森回头嘿嘿冷笑:“那狱长有没有给你说有一天要取消放风?”
“那没有,不过,狱长说这回大家意见很大,似乎也可以考虑把放风时间放长些。”史记可想反正钱森知道自己和狱长有关系,那不如直接公开,遮遮掩掩,反而要坏事情。
果然听史记可如此坦白,钱森脸上好看了许多。看来钱森虽然凶狠强横,但是怎么也是江湖道上的,最看不起鬼祟之事。钱森点头道:“那是好事,我几个弟兄都要憋出个鸟蛋来了,如果……嗯?”
史记可摸出一支烟点上,看着钱森眼睛发直,不由好笑。装做很慷慨的样子道:“要来一口?”
钱森接过来一口猛吸,脚步不稳,想来是有些头晕。他拿起烟看看:“楼兰,好烟!他奶奶的好久不抽了!你哪里来的?”见史记可似笑非笑,一副“你说呢”的样子,恍然大悟:“哦,哼!他对你不错啊。”
史记可避而不答,又淡淡道:“狱长那里还多着呢。”
“有这种好处?他奶奶的!老子也去要两支!”钱森说完就知道自己错了,“哼!那还不先帮他舔卵子!”
史记可一笑:“没有那么严重,不要以为人家都是你一个样的。”
“好吧!”钱森一顿,“要我做什么?”
史记可一脸诧异,脸上写满了不解和委屈:“什么做什么?我是看你是条汉子,交你一个朋友。”
“球!”钱森毕竟不是傻子,一口痰喷出老远,“呸!他娘的,有路子不给老子说,有你好果子吃。”口中不住骂骂咧咧,让史记可不禁莞尔。
等到放风的时候,在狱长装备给史记可的威力强大的楼兰烟的帮助下,史记可很快跟钱森一伙熟悉起来。钱森一伙人也不踢球了,大家拉这史记可在操场上绕圈子,嘴里叼这让其他犯人羡慕的白色烟卷。两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叫阿丁,一个一脸胡子的是老罗,这两个家伙原来是搭档。
“搭档干什么的?”史记可有点好奇。
“关你屁事!”阿丁和老罗颇有些恼怒,多少有不好意思的成分。失手被抓住,那是很不好意思的事情。钱森道:“那是他们点儿背,要是早点遇上我,也没那么容易进来。”
“这是小崔,外号催命。保镖出身。”钱森拍拍旁边一个人的肩膀,看得出钱森非常欣赏这个小崔,拍拍他的肩膀仿佛在拍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小崔双眼放着精光,看得出来虽然饿得黄皮寡瘦,但是一身的好底子仍然在。着实的危险人物。史记可吞了口口水,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不敢再多问。不过钱森自己介绍道:“这家伙分赃不均跟同伙干上了,完了杀人后自首,又把东西还了回去,算是被宽大处理到这里来。”
既然老大钱森都接纳了史记可,一干危险分子也默认了这个事实。只不过他们还是对史记可不大理睬,表示以自己的身份,对史记可这种跟狱长拉关系的家伙不屑一顾。当然,都不是傻子,对老大钱森的这种举动大家还是能够理解的。
钱森道:“咱们人不多,不过个个都是条汉子。在这里都是我说了算,从来只有咱们欺负别人,没有人敢在老子头上拉屎的。”
“就这些人?”史记可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共才四个人,要在一百多号人中称王称霸,似乎有点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这些人都个个能干,还是老大钱森确实有几分魄力。
“怎么?”钱森不满道,“嫌少?老实告诉你,咱们几个是五年前一起进来的。在路上大家就都说好了,进来肯定要被欺负。唯一的出路就是大家背靠背站在一起。就算这样,还也就只能将就混着,天天勉强吃点东西把命吊着……”
史记可奇道:“怎么?你们吃得不好?我怎么觉得伙食还算可以,至少能吃饱肚子。”
钱森恼道:“那是他妈的狱长在照顾你知不知道?这里粮食运进来那么困难,能有什么好的?你看看这些人,哪个是敞开肚皮吃喝?”
老罗呸了一口:“老子进来五年就他妈没有吃过饱饭!”
史记可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