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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有空调,薄毯子扛不住的时候,还有空调。她觉得白天那气温还是在身强体健的她的承受范围内,晚上待在空调屋,开着暖气,怎么也能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然而,它停电了!
空调停了,屋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变冷。
与莫卿卿同宿舍的品质部的那位名叫姚玥祁的姐们儿冻得哆哆嗦嗦地从床上爬起来,把她带回来的从品质部淘汰下来的测产品温度的温度计抓起来一看,惊出一声拔高的尖叫:“十度!”
莫卿卿冻得睡不着,她听到姚玥祁的叫声,裹着被子坐起来朝姚玥祁看去。
姚玥祁拿着温度计搁在窗外测了下温度,测出室外温度——三度。
姚玥祁测完温度,麻利地爬到作为行李架的高低床的二层翻出了她的厚棉被,又提着厚棉被爬下床,打着喷嚏地铺床。
莫卿卿这会儿无比羡慕有厚被子的人。
姚玥祁铺好子后,用手机的手电筒照向莫卿卿,见到莫卿卿裹着薄得可怜的毯子哆嗦得像寒风中的小鸟崽子,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她冲莫卿卿招呼一声:“过来一起睡。”
莫卿卿如遇救星,裹着毯子挪到姚玥祁的床边,钻进了姚玥祁的被窝。
一米二的床,姚玥祁睡在最里面,她睡在最外面,中间隔了半尺的距离,她度过了寒冷的一夜。
莫卿卿冷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她起床后手脚都是凉的。
姚玥祁早起的时候便有了感冒的症状,吃了两颗感冒药,见到莫卿卿穿着条牛仔裤、t恤套长袖衬衫,忍不住问了句:“你不冷呀?”
莫卿卿冷,从内到外地冷。她冷得看到那水龙头都不想洗漱。不过,作为内心强悍的女汉纸,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冷。她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不冷!”跟泄愤似的一把拧开水龙头掬一捧冷水到脸上——咝,那叫一个冰冷刺骨。
她洗漱完,觉得自己冷得都快没有知觉了。瞄了眼姚玥祁搁在窗台上的温度计——十四度。
她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七点半。她又瞄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说要下雨吧,空气中没潮气;说要下雪吧,这气温还没低到那份上。要说昨晚那温度下雪,她信,白天这温度雪没落到地上就得化了!
她对今年这天气弄不明白。这是要闹哪样?
气候反常到这份上,也是够任性的!
气候任性就罢了,连手机信号都反常。
她拿着手机晃到屋外,依然没信号。她见到姚玥祁已经拎着包要出门,赶紧问了句:“姚姐,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姚玥祁回了她一句:“要是有信号,我就请假了。”她又叮嘱莫卿卿一句:“你待会儿去请个假买点衣服和被子吧,别冻坏了。”
莫卿卿住的是工业区宿舍。她住的这宿舍是四人间,除了她和姚玥祁,另外还有两个行政部的人,不过,那两位只把这当作睡午觉的地方,并不在宿舍过夜。
她是新来的,还不到一个月。
她在高考前住校,高考后,从学校搬了出来,把行李搁在了她的死党家、在死党家蹭住了一周多,找到工作后就搬到了宿舍。在工厂上班有个好处,包吃住,对于兜里只有五百块钱的人来说,这可解燃眉之急——当然,老天不这么作妖的话。
莫卿卿对自己的高考成绩是不指望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父母就离了婚,之后各自组建了家庭,她跟着爷爷过活。今年五月的时候,爷爷病重住院,不到六月就过世了,之后四个伯父和她爸便忙着争她爷爷的遗产——房子。最后兄弟几人一商量,把房子卖了,大家分钱。因为她是她爷爷养大的,她的伯父伯母们觉得她爷爷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她爸为此少分了一些,对此,她后妈很有意见,以她年满十八岁为由,各种吵闹,不愿意让住她爸家。
莫卿卿对她后妈和她那十四岁的弟弟也是各种神烦。寄人篱下,她才不去!
她对于她爸他们几兄弟争遗产的行为很是看不上,有本事自己去外面挣钱,天高海阔,只要肯吃苦用心,总能有挣钱的地儿。他们去到外面怂没本事,回到家里来跟自家人斗个乌眼鸡似的。啧,她见识了!
莫卿卿哆嗦着去到工厂的餐厅拿饭卡吃了免费的早餐,热腾腾的粥下肚,总算暖和了点。
停电了,厂子里有电机。不过电机的电一般只供应厨房、写字楼和需要赶货的车间。
莫卿卿掐着八点钟的上班时间一口气跑到办公室,往手里呵着气缩成一团地向经理请假——天太冷了,晚上没被子盖,请假回去拿衣服和被子。
经理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见到莫卿卿冻得瑟瑟抖,很是干脆地答应了,还叮嘱她路上小心点。
莫卿卿向经理道了谢,又缩着身子一路小跑地下楼,忽然现那些因为停电不上班的工人正围成一团,里三层外三层很是热闹。
她有点好奇,挤过去一看,赫然现不仅天气变得任性,连花花草草都任性起来。
一株半米高、长得有点像绿藤的植物扎根在水泥地上。那根茎曲曲绕绕的,上面还有很多触须,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品种特殊,那触须还在风里扭来扭去的。这小样儿扭得还挺妖娆。
莫卿卿觉得就冲它这任性和妖娆劲,都得让人好好围观围观。她还顺手拍了个照,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