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从矮小的土房破旧的窗户里透了进来,光线里是欢快飞舞的尘埃,家徒四壁,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炕,沈曼青艰难的翻身,带的身下的草席悉悉索索的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但就是在这,甚至在她醒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发现她早已经不是她了,这样子,这衣服都不是她原有的,甚至脑海里还有了陌生人的记忆。
也不是不知道穿越,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穿越到了陌生的古代。
沈曼青沉闷的叹息,跟前男友分手后只是在过马路的时候稍微走了个神,并不是因为失恋就要自杀,她很惜命的,但老天还是让她挂了……
屋外传来了说话声,沈曼青忽的就紧张了起来,她不知道是该醒来,还是昏迷。
她穿越到了这个也叫沈曼青的女人身上,最好的一点就是这个沈曼青只有二十岁,貌美有才情,其他不管哪一点,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沈曼青绝对是衰神附体。
还不急她在胡思乱想,说话声就越来越清楚:“跟纸糊的一样,来个人说上两句话她就能厥过去,又是花钱又是吃药,什么活都不干,咱们一家人还要供着她!”
有个沉稳沙哑的男声阻止:“春燕,她是你嫂子,别乱说!”
沈曼青的心砰砰跳快了两下,这个就是谢千亦,她的丈夫?
有个苍老的妇人声音也指责道:“你嫂子是千金小姐,又不像你一样从小摔打惯了,她过不惯咱们的日子那说的过去,就是在怎么着,看在她给咱们家生了尉争这个长孙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说。”这是沈曼青的婆婆王氏。
谢春燕看了一眼跟在身后吃力的抱着一把野菜的尉争,抿了抿嘴。
谢千亦心疼的摸了摸才三岁的儿子的脑袋,将他手里的野菜接了过来:“去玩吧。”
尉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脸色,才应了一声:“尉争不去玩,尉争去守着娘,不给奶和姑添麻烦。”
王氏也心疼他:“去吧,别吵着你娘。”说着她就跟谢春燕进了灶房做饭,沉默的谢万方比谢春燕还小,主动去拾掇柴火,谢千亦舀了一瓢水喝了几大口又要上山去砍柴。
他看见人小腿短的尉争费力的推开了屋门,他顿了顿也跟着走了过去。
尉争还没有炕高,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块石头做垫脚石自己站在石头上刚刚露出头顶和眼睛,看得见沈曼青,他小小的人儿先是达成成功之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在看见躺在炕上的沈曼青之后又皱起了眉头,蔫头蔫脑了起来。
沈曼青假装昏迷,其实都看的见,即便她不是原先的沈曼青,但接受了沈曼青的记忆之后,有不少事情就理所应当了起来,三岁的孩子了,因为长期的营养缺乏还不及别人家两岁的孩子长的高,那大而清澈的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沈曼青的时候,她的心就酸软的不像样子了。
她动了动,然后悠悠的睁开了眼。
尉争在发现沈曼青醒来之后,愣了愣,接着就惊慌了起来,脚底下没踩稳,摔倒在了地上,屋门被打开,谢千亦焦急的走进来的时候,沈曼青也慌张的坐了起来:“尉争!”
两个人同时出声。
然后又看向了对方。
谢千亦只看了沈曼青一眼,就别过了眼,抱起了尉正。
父子两的衣裳都是补丁加补丁,尉争的鞋子露出了脚趾头,裤子都短到了小腿肚子上,谢千亦的只是一双草鞋,一副穷苦人家的模样。
十八里村隶属陕西千阳县,靠着大山,远离镇上,整个村子的人都穷,只是谢千亦这一家更穷些。村子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从山上搬了下去,就只他们一家还蜷缩在山上的三间土房里。
家穷的原因太多,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说的清楚的。
沈曼青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好笑了笑:“尉争没事吧?”
这回父子两都诧异的看向了陈曼青,沈曼青尴尬,又干干的笑:“这不是鬼门关走了一回么,不少事情都想清楚了。”
陈曼青自从进了谢家从来没有笑过,这一笑似乎这昏暗的屋子都亮堂了起来,尉争小脑袋靠着谢千亦,小声说话:“娘笑起来真好看!”
谢千亦也这样觉得,他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你能想通,我在高兴不过。”
他的声音温和又沙哑,说不出的好听。
沈曼青坐直了身子:“家里人对我好,我知道,是我以前太任性了。”她又急忙表态。
谢春燕大概听见了声音,推开房门看,见沈曼青醒了,朝着灶房喊了一声:“娘,人醒了!”
谢春燕不喜欢沈曼青,于是沈曼青也不打算给她个友好的笑意。
灶房是搭在外面的一个破棚子,一转身就进了屋子,王氏的脸上竟有些明显的讨好:“醒了呀,难受不,想吃啥,娘给你做去。”
善良的王氏的心里,一直觉得对沈曼青很是亏欠,再说,她也担心出身名门的沈曼青会突然撇下儿子和孙子远走高飞。
谢春燕气的出了屋子。
沈曼青看着眼前已经两鬓斑白的妇人,越发不好意思:“娘,以前都是我不好!”
沈曼青从未叫过王氏娘,王氏听见,先是一怔,接着竟落了泪:“哎!你能转过来就在好不过!”
谢万方也站在门口看:“嫂子醒了。”
沈曼青积极的回答:“醒了,在稍微一休息,明个就能下地干活了。”
十六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