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回头,方进石看他面貌堂堂,长身而立,顿时有些喜悦,原来他竟然是不久前和方进石施全刚认识时在洛山居吃饭遇到恶狗咬他,替他出头的那个青年。
方进石一直心怀感激他,一直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他了。
他和黄金绵和那公子隔了假山和栏杆,此时听两人说话,他马上从假山后闪了出来,也不走铺好的小路,径直的跃过三尺高的木栏杆,走到两人面前道:“黄姑娘说的对极了。”
黄金绵看他居然越栏而过,不仅有些皱眉,那公子看他看了一眼,笑道:“哦?你也认为澶渊之盟是百害无一益么?”不等他回答又道:“这位兄弟好似在哪里见过?”
方进石对他认真的行了一礼,这一礼却是当真的诚心诚意,他起身道:“澶渊之盟对于我大宋朝廷来说,害利各半,对于我大宋百姓来说,却是百利一害。在下方进石,前些时候我和我大哥在一处饭庄打尖,在下被恶狗咬了一下,当时正遇公子,还帮我出头相助,不知公子还记得在下么?”
那公子哦了一声,笑道:“我说怎么见你有些面熟呢,却原来不久前见过,你方才所说朝廷利害各半,可有详解?”
方进石道:“在边关安宁银钱花费及百姓安居乐业上,自是利,可是自此以后导致如今各路军马懈怠全无忧患,能战之兵屈指可数,便是大大的不利了。”那公子沉思了一下道:“全无忧患,这忧患何来?”
方进石一指北方道:“大金女真人狼子野心,若是灭了辽国,必觊觎我大宋繁华,我大宋若再无防备,几年之内必有亡国之忧。”
他这样一说,那公子微微点头,黄金绵在一旁道:“当真可笑,辽国雄兵百万,地域辽阔,已立三百余年之久,根深叶大,此时虽吃了几次大败仗,他日重整旗鼓,必灭女真叛乱。其二,我大宋此时和金国交好,同攻大辽,金人怎么可能失信于天下,越过千里倒来攻我大宋,再之,我大宋陈兵数十万于幽云之地,一路之上关隘甚多,金兵如何过的来,你方才所言,全是凭空瞎想,实则可笑之极。”她这一阵驳斥,当真是口舌伶俐,言辞犀利。那公子笑了望了方进石,想听他如何反驳。
方进石挂念施全伤势,此时他来求人办事,虽知道这黄金绵说的全是错的,也不想辩驳,陪笑道:“黄姑娘说的甚是,我所说全是自己瞎想,黄姑娘,我想借你的马车一用,不知能否相借?”
黄金绵见他认输,也不追问下去了,只是之前见他对梁翠容那么关心的赢得的好感,也渐渐少了许多,她先不回借还是不借,却回头对那公子道:“公子爷,他便是那卖马之人。”她又对方进石介绍那公子道:“这是我们公子,江陵府的秀王爷。”方进石听梁翠容和黄金绵的姐姐说话时提起秀王的名号,方才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这秀王姓名,也不知和那景王赵骇是什么关系。
那秀王哦了一声道:“当真是可惜,想来那日我们遇见之时,我们正四处找那匹马,却未曾看到你们的马,后来打听到消息,你们也走了那条道,若是当时看到了,后来哪有这许多事,如今也害的你大哥受了伤,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