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儿瞪大眼睛道:“方才那人说,有件十分巧合的事,每回夏媪去那铺子买完糕点的前后两日,监军府上也会有人去那儿买糕点,且每回买的都很少。”
彭光乃是淮阳国人,与南阳相去甚远,怎会常去买南阳人的糕点?
而那夏媪,是姜夫人身边贴身服侍的,也从南阳而来,怎会与彭光有关?姜夫人是被蒙在鼓里,还是参与其中?
她百思不得其解,便令楚儿再去吩咐,继续观察的同时,也多注意那家糕点铺子是否有异。
然楚儿才去,便有打扫书房的侍婢来报,书房中似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因刘绍出征在外,近日书房内除了洒扫婢女,无人踏足。书房内有刘绍不少的私人书信,为了避嫌,便是阿娇也鲜少踏入。
刘绍平日里从不许他人随意挪动他的东西,因此婢女们皆十分小心,记下每样物品的摆放。一连数日原封不动的书房,今日忽然不一样了,她们自然一眼能瞧出。
“可少了什么东西?”阿娇跟着往书房去查看,果然见原本一丝不乱的搁架上,有几卷简册虽还在原位摆着,却略有些参差不齐,而案边木盒中的简牍也稍显凌乱。
那婢女慌乱道:“大王那只装帛书的金盒不见了……”
那金盒是刘绍少有的贵重之物,以铜为材,通体鎏金,上扣一十分精巧的小金锁,看来工艺精细,价值不菲。
阿娇远远见过几次,他从那盒中取出几封陈旧的帛书仔细阅览。没人知晓那帛书是谁写给他的,写的又是什么,只是见他每次都小心翼翼的模样,便明白定是十分珍贵之物。
那窃贼拿走如此重要的东西,八成是有心窥伺之人。
阿娇心中渐渐有了个谱儿,八成便是此人。
她转头吩咐婢女:“不要声张,只作不知便可。”
那金盒有锁,钥匙却在刘绍处。那人没找到钥匙,定会再来。
……
是夜,信宫中宫人皆以睡下,四处黑漆漆一片。
一个灵巧柔软的身影,绕过几处宫殿,悄悄至书房门口,推门而入。
没有月光,书房里比外头更暗些。那身影贴着墙壁,伸手摸索着往搁物架而去。那架子上除了简册,还摆了不少置物箱笥。
那人摸上一个箱笥,轻轻取下,放于案上,又从袖中取出个四四方方的金盒,置于一侧,欲打开那箱笥一窥究竟。
正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十来个婢女鱼贯而入,点燃屋内的灯火,顿时亮如白昼。
“果然是你。”阿娇入内,望着那人道。
那人仓皇跌坐在地,脸色倏然发白,正是住在西侧宫殿内的冯姬。
“王后,你怎会……”冯姬满脸惊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阿娇命人取回那金盒道:“你为何要盗取此物?”
冯姬咬春不语,望着她的目光里有气恼与嫉恨。
她八成是受了彭光的指使,在宫内四处窥探,妄图抓住刘绍的把柄。阿娇深吸一口气,道:“不说也罢,往后你便待在你屋里,哪儿也别去,等夫君归来,再行处置你。”
那十来个侍婢闻言,当即将冯姬围在中间,七手八脚将她从地上拖起獯去。
冯姬既羞且怒,一口气堵在心口,被推搡出书房前,回眸充满怨毒的瞪了阿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