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毕死了以后,你家主的情况还是一样?”项康将信将疑的问道。
“一样。”严械的家人点头,又说道:“郝策和郝霸兄弟出身于僮县大户,背景深厚,小人的家主强龙难压地头蛇,即便是顾毕死后,僮县的大权实际上还是被僮县右尉郝霸掌握在手中,所以小人的家主才会担心他如果提出投降,恐怕郝霸等人不服,这才派小人来与少帅联系,约机举事。”
将信将疑的又盘算了一会,项康当然没有马上给严械的家人肯定答复,只是要求他先下去休息,又吩咐亲兵好生款待。而当严械的家人离去后,项康又马上把目光转向了周曾,周曾会意,答道:“少帅,僮县县丞严械被顾毕架空的事,我之前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么严重。不过这事不难,我们只要派人仔细打听,再问一问之前向我们投降的僮县官吏和士兵,应该就可以知道详情。”
“那好,亚叔你尽快办这件事,我们还有点时间。”项康点头,又捏着指关节说道:“如果这个严械是真的准备投降,那可就太好了,接下来打僮县的时候,我就用不着象打取虑这么伤精费神了。”
“但如果是诈降怎么办?”周曾好奇问道。
“用诈降计也要讲实力。”项康笑笑,说道:“僮县暴秦军队的主力已经覆灭,仓促之间,严械那帮人就是再怎么的拼命,也不可能组建起一支和之前一样对我们有威胁的军队,没有足够的实力玩诈降计,注定只会玩火自焚,自取灭亡。”
嘴上说得漂亮,项康的心里却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因为项康非常清楚,僮县的主力军队被自军攻破之后,有很多秦军士卒选择了逃回自己的家乡,这些人很可能重新加入僮县秦军,再次出现在守城战场上。同时少帅军骨子里也依然还是一群乌合之众,自己如果稍有不慎吃了一个败仗,很可能就会出现兵败如山倒的局面无法收拾,一仗把自己打回解放前也绝不是没有可能。所以项康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拿定主意绝不轻信严械的主动请降,也绝不在战场上随意冒险!
时间宝贵,在僮县那边肯定已经在拼命备战的情况下,多耽搁一天,攻打僮县注定就会多一分困难,所以项康也没敢在取虑城中久住,匆匆收编了投降的取虑降卒并招募了一些新兵补充后,项康就决定留下项声率领一支五百人队守卫取虑,又以擅长练兵的晁直为辅,让项声和晁直在取虑继续招兵扩军,让自己腾出手来率领主力南下去攻打僮县。同时为了预防万一,项康又故意带走了主动投降的取虑右尉鲍文,预防他利用家族势力生出变乱,留下段子行帮助项声署理民政。
与此同时,通过各个渠道的打听了解,还有仔细询问了之前被俘投降的僮县秦军后,项康也确认了严械在僮县官场上确实被彻底架空的情况。另外项康还从严械家人口中得知消息,说是僮县右尉郝霸伤痛堂弟郝策被少帅军所害,发誓要亲手为郝策报仇,还逼得形同傀儡的严械同意他大肆扩军,负责僮县的城防事务,并已经拉起了一支数量大约在千人左右的军队。
结合了这些情报后,项康难免对严械的主动请降生出了几分期待,觉得严械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出投降念头并不奇怪,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释放了之前被自己软禁的严械家人,让他携带一道自己的亲笔书信先行返回僮县与严械联络,告诉严械自己决定接受他投降的答复,让严械尽快做好准备,帮助自己一举拿下僮县城池。
即便如此,已经在项康贼船上越绑越死的周曾依然还是忧心忡忡,忍不住又向项康提醒道:“少帅,慎重为上,那个严械虽然看上去象是真心向我们投降,投降的动机也可以让人理解,但他毕竟是嬴氏后人,身上流着暴秦王室的血脉,对于这样的人,我们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亚叔放心,我会小心的。”项康点头,又说道:“不过也不能因为严械是秦王后人,就把他一杆子打死。毕竟,攻破楚国的王翦是周灵王的后人,他的副手蒙恬祖上也是齐人,传说就连白起,也是我们楚国王室后人。大厦将倾时,很多人是不会计较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脉的。”
话虽如此,然而战局的变化大大出乎了项康的预料,满怀希望的带着军队一路南进,当来到位于取虑东南部的僮县附近时,还没来得及远远看到僮县的城池模样,前面哨探的少帅军斥候就飞马赶回了项康的面前,给项康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僮县的正南面大约十里处,突然来了一支人数大概在千人左右的秦军队伍,正在快速向着僮县挺进!
“那来的暴秦军队?”项康大吃一惊。
斥候摇头,回答说还没来得及摸清楚来敌身份,旁边的周曾却飞快说道:“徐县!十有八九是徐县的暴秦军队!僮县这边唯一可以跳过泗水郡守直接求援的,只有徐县的暴秦军队!”
“糟了!”项康叫苦,心道:“麻烦了,我手里仅有两千多点军队,僮县城里有一千敌人,徐县那边又来了一千敌人,兵力和我差不多,敌人还有地利在手,这仗难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