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忡忡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后,柴武还忍不住喝起了闷酒,也再一次在心里悄悄诅咒赏罚不公的项羽,竟然会把既偏远又难打的汉中巴蜀封给功勋卓著的自己,把南阳封给小丑跳梁的刘老三——无险可守的南阳可比汉中巴蜀好打多了,又被战乱破坏不大,拿到了手里可绝不亚于位于穷山恶水之中的汉中巴蜀之地。
当然,柴武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毫无机会,只要刘老三和英布能够全力支持自己进兵汉中巴蜀,再等项羽伤势痊愈进兵关中的时候,自己拿下汉中巴蜀同样很有希望。但柴武却又不得不担心,刘老三和英布能否容忍自军在他们的地盘上长期白吃白喝,直到项羽进兵关中那一天?还有项羽将来会不会因为其他意外,放弃进兵关中?——毕竟,项羽和项康是同一个曾祖父的堂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将来会不会握手言和,就是鬼神上天都不敢保证。
“走一步算一步吧,好在刘季和英布这两个匹夫现在都有求于我,暂时不用担心军粮和补给的问题,等他们顺利拿下了封地,说不定项羽那个独眼小儿就会进兵关中了。”
闷闷不乐的将残酒倒入口中,见天色已经微黑,柴武正打算安排一下夜防事务就回去搂着在叶县抢来的侍女休息,不曾想帐外却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有一人自称汉军密使,带着两个随从前来与柴武军联系,还说有十分重要的大事要当面向柴武禀报。
“九成九是来挑拨离间的,见不见呢?”
柴武也不糊涂,马上猜到汉军使者的来意,但稍一盘算后,柴武发现自己最好还是弄清楚汉军打算如何挑拨离间,免得自己不上当,刘老三和英布两个蠢货却中了计,最后自己吃了亏上了当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柴武还是吩咐道:“把他带进来吧。”
不一刻,长得还算相貌堂堂的汉军使者就被带到了柴武的面前,先是自报身份,说他是汉军南阳郡守吕齮的舍人公良造,然后才双手呈上了项康写给柴武的书信,可是亲兵把书信转递到了柴武的面前后,柴武却根本懒得伸手去接,直接就冷笑说道:“说吧,项康小儿打算如何收买本王?是不是也想和本王通好结亲?行,本王可以答应,不过他得先把汉中巴蜀给本王交出来。”
“大王,还是请先看我们汉王的书信吧,看完了再与小使细谈。”汉军使者公良造很是诚恳的说道:“小使可以担保,大王看完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也一定会马上明白我们汉王的一片好意。”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柴武终究还是拿起了项康的那道书信,书信的内容也不用细说,当然是项康无耻构陷,栽赃说刘老三故意释放韩成,目的是为了向汉军示好,希望与汉军达成秘密交易,通过出卖柴武换取汉军主动让出南阳,然后与汉军缔结盟约共抗其他诸侯,再有就是项康劝说柴武与汉军缔盟,帮着汉军干掉刘老三,答应在事后把南阳送给柴武建国,并威胁说柴武如果不肯接受汉军的好意,项康就会改为与刘老三缔盟,牺牲柴武换取汉军南线的太平。
除此之外,汉军使者当然还顺便递上了伪造的刘老三书信——但很可惜,没有刘老三的印章。
项康类似的花招实在是玩得太多了,所以迅速看完了两道书信后,对项康恶劣秉性早就有所耳闻的柴武不但没有动怒,还马上就冷笑说道:“来人,把这个贼军使者推出去,斩了。”
汉军南阳郡守吕齮别的本事不大,收罗门客舍人的眼光却颇有独到之处,之前网罗的门客陈恢就连项康都颇为欣赏,现在派来和柴武联系的公良造也是一样,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公良造不但没有半点的惊慌,还十分冷静的问道:“敢问大王,为何要杀小使?”
“为什么要杀你?”柴武冷笑说道:“你替项康小儿拿一道伪书来诓骗本王,妄图让本王与南阳王反目成仇,本王为什么还不杀你?”
“大王认为刘季匹夫的书信是伪造?”公良造颇为惊奇的问道:“大王为什么不仔细看一看书信的笔迹,这道书信究竟是不是刘季匹夫的亲笔?”
“笔迹很难伪造吗?”柴武微笑反问,说道:“这道书信如果真是南阳王的亲笔,那他为什么不在书信上盖上他的印章?”
“大王,恕小使直言,难怪刘季匹夫敢这么放心大胆的出卖你啊。”公良造轻笑出声,说道:“刘季匹夫不盖印章,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啊,他写了这道书信,又故意不盖印章,既可以向我们汉王表达他的意图,又可以防着我们汉王把他的书信公之于众,不管任何人看了,他都可以借口没有印章是我们汉王伪造,大王明察秋毫,难道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柴武有些语塞,公良造又乘机说道:“大王,如果你还要问刘季匹夫为什么要在背后出卖你,那小使现在就可以回答,倘若我们汉王铁了心要保住孤悬关外的南阳,又从关中派遣援军南下,或者是亲自率军南下救援南阳,你觉得刘季匹夫有多少把握能够拿得下南阳?把大王你当做晋身之礼献给我们汉王,换取我们大王允许他在南阳立足,让他成为我们汉王的南线屏障,岂不是对我们汉王和他都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嘴巴挺能说的。”柴武益发冷笑,说道:“好吧,就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