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们抓紧时间叙旧,一会狱卒来了该赶人了!”听见张氏平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乔吉终于放了心,继续躺倒在他的小破床
张氏本来十分害怕范如柏,想向乔吉求助,在她刚出声想喊人之际,却见范如柏变戏法似得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孩儿的肚兜,红红软软的,胸前绣着两只碧波畅游的鸳鸯;张氏一见,顿时如被人扼住脖颈,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那是她亲手绣上去的,细细密密,一针一线都代表她对儿子的爱,那是她儿子的肚兜!晴天霹雳!
看着眼前露出嗜血微笑的男人,张氏再也顾不得害怕,拼命扑上前去,紧紧抓着范如柏的衣袖,惊恐道:“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儿子!”
“嘘!小声点哦,那边那么多人看着呢,把他们引过来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范如柏伸出纤细食指,放在唇边轻声嘘了下,动作状似温柔,嘴里却说着十分残忍的话。
张氏一听,赶忙将嘴巴捂住,心里十分害怕,既怕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又担心儿子的安慰,惶恐的情绪快要将她逼疯了!
她现在十分后悔,不该隐瞒半年前的事,她原本以为官府没发现,他们就是安全的,只当那是个意外,却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不仅张三被杀,连儿子也惨遭毒手,果然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的!
“害怕了吗?崩溃了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吧!哈哈哈......”范如柏一把掐住张氏的脖子,五指收拢,慢慢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笑声一点一点溢出嘴角,仿佛牙齿在嘴里磨,发出“嘎嘎”的诡笑。
张氏见他那可怖的模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光了,遍体生寒,她没想到范如柏已经疯狂到如此地步,平时谦逊儒雅的模样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从阴曹地府逃出来的厉鬼,张牙舞爪,可怖异常。
“当初张三伙同李伟和王小二*了连翘后,你们就该有这种觉悟!可怜我那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妹子居然被那三个畜生玷污,还死在了盛京城外水流湍急的川河里,尸体被鱼虾咬食,死不瞑目,让我怎能不恨,怎能放过你们!”范如柏想到当时撕心裂肺的场景,变得越发癫狂!
“原来是你!你就是杀死我相公的凶手......咳、我早该想到的,没想到李伟和王小二也遭了你的毒手.....既然你已经杀了他们为连翘报了仇,为何还要害我儿子,咳咳......”张氏的脖子被他紧紧地扼着,说话断断续续。
“为什么?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我妹妹死后你们是怎么做的?为了逃避责任不仅包庇张三,还到处宣扬我妹妹水性杨花,搔首弄姿,死有余辜!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死了还要受你们这群小人侮辱,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你说你们该不该死?”范如柏说着说着眼中渐渐蓄满泪水,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个自从父母死后就怯懦地跟在他身后甜甜叫他“哥哥”的女孩,就在他面前被张三等人无情玷污,一直害怕地大叫“哥哥救我,哥哥救我......”最后甚至因为没脸见自己,在寒冷的冬季,毅然决然地跳进薄冰未化的川河!
而罪魁祸首张三一看死了人,吓得立即带着李伟和王小二跑了,留下双手被绑的他在冰天雪地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睁睁看着连翘粉红色的衣袂在水中一点点消失!
“你感觉到了吗?我当时的心境,就跟你现在一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老天既然让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是连翘的在天之灵让我不要放过你们,那晚的大雪就是她的眼泪!”范如柏五指越收越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错,但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放过他......”张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根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是张三那晚回来说他失手弄死了人,之后为了包庇他,才散发那些谣言的,却没想到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还连累无辜的孩子!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范如柏突然暴喝,又怕别人听见似得低下声来,邪笑道:“你既然想挽救,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这样,你只要将这食盒里的东西吃了,我就放过你儿子,怎么样?”
“这是什么?里面有毒?”张氏当然不会蠢到以为,范如柏费那么大劲潜进牢房就是为了给她送饭!
“怎么?怕死?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可就赏给你儿子了!”范如柏作势要将食盒拿走。
“不!不可以!我吃!你别伤害我儿子!”张氏听见他的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把抓住食盒,不让他移动一分一毫!
“很好!呵呵呵......”范如柏这才松了手,将食盒往前面送了送。
张氏看着暗紫色的食盒内满满的牛肉,这是他们平时怎么也无法吃到的美味,如今却是自己的最后一餐;微微颤抖地拿起木筷,张氏夹起一片缓缓送至嘴边,心里默念:儿子,只要你好好的,为娘就是死了也甘愿!这一切都是爹和娘犯下的罪孽,就让爹娘来承担,希望你长大后做个有担当负责任的人,不要学我们!
“你的儿子没事,不要吃!”就在张氏伸直筷子要将有毒的牛肉吃进嘴里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咻咻”的声音,原来是善用暗器的龙倾以碎银子笔直地投掷,稳稳地将张氏手上的筷子打落,有毒的牛肉应声落地。
张氏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