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中的对峙,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但倔强如许麟这样的人,心硬如磐石,没有什么是他所不能面对的,即使是清虚真人也不例外。
而直到最后的那一眼,亦或是,清虚真人在经过许麟身边之际,清虚真人始终在没等到那个声音。
心死了!
清虚真人有些痛苦的紧闭了双眸,在许麟的身后,他的步伐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坚定。而那个苍老的身影,许麟也终将没有看见。
你不会后悔的,许麟在这样告诫自己,你们会后悔的,许麟在这样提醒着自己。
嘴唇已经被他咬出了红色的血印,却还是在死死的咬住不放,因为他需要疼痛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直到这里只有风的声音,和咸咸淡淡的味道,而那只手,却是这样的白,如玉琢的白润,轻轻的,放在了许麟的唇边。
明如在笑着,然后擦拭了许麟嘴角的红色,而这一幕,恰巧被即将离去的明远看见,于是他的眼,充斥出一抹异样的红。
许麟也笑了,对着他的师姐,对着那清淡的眸子,似乎已经没有了烟火的情,脱俗的气质下,雪莲的高贵映射在她的脸庞,而她却:“我不怪你!”
这一日,昆仑山下的某个偏僻的所在,一团黑气突然的从地底冒出,轰然的一声炸裂,竟使地表裂开一条条曲折的裂缝,苦厉一手提着清羽真人,刚刚冒出头来,目光就已然盯视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而隐匿在山石之间的黑影,也是忽然的一惊,他最擅长追踪隐匿之术,却不曾想着,就这么轻易的被人发现。
道人起身欲飞,可还没等到身子离地,其脚踝猛然就是一疼,低头再看,苦厉的利爪,已经死死的抓在上面,根本就不给鹰篆道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用力的一甩,随即惨叫一声的道人,身体狠狠的砸向地面,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往脑浆迸射的那个画面上演,就在道人的头部临近地面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体骤然停下,五脏六腑,在惯力的作用下,一阵的翻江倒海,而当眼冒金星的道人清醒的时候,进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惨白的脸,那脸白的吓人,双目赤红,惊的道人又是一声怪叫,便跌落到地上,摔的那叫一个疼。
不声不响的苦厉,随即走到其近前,其手里依然拎着双目赤红的清羽真人,一动不动的守在了道人的身边,而道人这时候也终于看清楚了来人,不仅心叫一声:“苦也!这罪是白遭了”
就在不久前,鹰篆道人接过许麟的命令,偷偷下了昆仑山,就是要接应这个怪物,可苦等了数日,始终不见苦厉的身影,鹰篆道人几次三番的想偷摸回山,可一想到事情没办好,再联想打头的那些手段,鹰篆道人只能咬牙等着。
所幸的,是这苦厉竟然还认识自己,只不过这一照面就将自己给打趴下了,委实让鹰篆道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同行,其心里也是很纳闷,这玩应儿应该是打头的炼尸,究竟是如何能千里迢迢的从西北独自来到昆仑,难道这厮已经生出了神智?
“你是怎么发现老道的?”鹰篆道人瞪起了鱼泡眼,死死的盯住一动不动的苦厉,后者惨白如鬼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话也没一句,依然在那傻愣愣的站着。
吐了一口血水,鹰篆道人没好气的站起身来,而更加令人惊奇的是,鹰篆道人忽然发现,无论自己移动到哪里,这厮就跟在哪里,倒让老道一乐道:“打头的手段,果然神鬼莫测,这下子将你带上山去,也就不费劲儿了!”
完,鹰篆道人朝着腰间的妖兽袋子一拍,一只恍若钻山甲的山兽,在阵阵白光中浮现到地面上,也不用老道吩咐什么,立马开始打洞钻山,鹰篆道人呵呵一笑:“苦厉大人,您老可得跟紧喽!”
也是这一日,西北的与中原的交界处,黑气翻腾的犹如风沙漫,浩浩荡荡的席卷而来,而在那黑色的烟云里,一辆八马奔腾的巨型马车上,却是端坐着一位身穿金丝龙袍的老者,丝毫不受周遭的影响,正在那闭目养神着。
也是这一日,正道四门,以金轮法寺至善大师和华衍宗的掌教真人,以及昆仑翠微峰清黎真人为首,还有众多的中等门派和散修一起,正看着那翻卷的黑云慢慢逼近,如临大敌。
一声佛号宣讲于地间,顿时金光大盛的佛光里,佛陀金身端坐莲台,低首垂目的正对着那黑云漫的声势,丝毫不让的两相对峙,而一众金轮法寺的弟子更是齐齐的开始咏经诵文。
鬼皇睁开了眼,眉宇间浮现出一丝不喜之色,若论鬼宗大忌,首当佛门,六道轮回,超度往生,是鬼修最为忌惮的无边佛法,于金光处止,黑云阵阵好似海潮叠起,鬼哭神嚎不休不止的正冲着那一声声的佛门宣讲。
冷哼一声,鬼皇的目光,仿佛能够直透层层的黑云,以及那不知繁几的厉鬼凶魂,直照在为首的至善大师的身上。
“你这秃驴不好好在山门念经礼佛,跑本座这儿来犬吠个什么劲儿!”
这话的肆无忌惮,让正门一众修士大为恼怒,可一联想到那黑云之里的那一位,又不敢大声吵吵,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正门这几百年来,可谓是顺风顺水,十万大山的妖兽,不敢轻易出山,就连西北的魔宗,也被压制的只能苟延残喘,至于北邙,早已是封山不出,所以正道领袖的下,可谓是名正言顺了好多年。
如今一位鬼皇,虽然让众修士忌惮其名声境界,但是人多胆力壮,更有一些好事者在下面煽动不止,正门这边的声音,变得逐渐的大了起来,甚至有的更是直呼鬼皇之名,真的有点儿百无禁忌的意思。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