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娘子这时想到了自己的来意,“寨主,昨日那几个姑娘可不好打发,个个都有主意,有三个是抚宁姜家的,另外那对主仆是肃州豪富苏家的。”
齐晋磊道:“肃州苏家,家主可是名为苏昌?这人我倒是知道,还见过一次,矮胖身材,每次经过天门关会送上许多我们山上常用的物事,极擅钻营。”
穆娘子叹了口气道:“那姑娘就是苏昌亲女,苏昌前日便被马贼杀了,苏姑娘想请我们的人帮着去收拾尸骨。”
齐晋磊愣了愣,感叹道:“苏昌白手起家至豪富,多少算个人物,这般,倒是可惜了。这点忙就帮了吧,毕竟她父亲生前与我们有些善缘,你等会儿便叫几个闲着的兄弟去帮一帮。”
穆娘子松了口气,接着道:“其他三个倒是烦难了,其中有姜家的一个庶女,她和她的丫鬟竟说是要留在寨子里不走了。另一个也是姜家丫鬟,不但想让我们帮她收殓她主子的尸骨,还想让我们送棺至抚宁去。”
齐晋磊沉默半晌,方道:“抚宁姜家,昔日也算是南边一只手数得过来的大世家,可如今被北宁王压制着,这些个世家如今都夹着尾巴呢,咱们如今也用不着与他们往来。罢了,索性多买几副棺材,收拾好苏家和姜家的尸骨。
至于护送至抚宁,却是不行的,昨日不是分还给了她们几个一些钱财?让那姜家丫鬟自己去天门镇找镖局去吧!至于那要留下的,若实在不肯走,你便给她们派些活计,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就受不住要离开了。”
穆娘子点头应是,但犹豫着张口想说什么又没说,只还迟疑着没走。
齐晋磊看她神情,奇怪地问:“阿穆,怎么了?还有事不妨直说,你我相识快二十年了,如今我齐家血脉只剩了两个,你和秦显便也算是我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穆娘子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将压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
“唉!这事儿还真不该我说,但我想着,若是小姐还活着,她也定会劝您的。您也知道,如今齐家嫡系就您和小小姐了,而小小姐毕竟是女娃,您也该是娶妻生子的时候了!”
齐晋磊把玩玉佩的手停滞住了,呆怔了一会儿,这才叹气道:“传嗣确实是我该做的,只是,如今在这里,哪里找得到合适的女子娶来做妻子,总不能娶个村妇吧?”
“那您看那苏家丫头如何,身份是低了些,但好在长相端正俏丽,做正妻不合适,但做个良妾也不算辱没。或者您看看那说要留下来的那个姜家庶女,姿色不错,虽然不够大气,但胜在美貌,生育子嗣也算合适。
若您有了子嗣,有我照看着,您自个儿也留心着,总不会长歪,等日后天下承平,可重建祠堂,对齐家先辈也可有个交代!”
齐晋磊听了这番话,带了些无奈的语气道:“好了,你先去忙吧,这事儿我会考虑的,但这两个女子都不行,这么做岂不是趁人之危,这和那些抢掠女人的马贼有何区别?”
穆娘子立刻反驳道:“这怎么能一样,依您原先的身份,她们给你做妾还不够格呢!”
齐晋磊苦恼地拧了拧眉,挥挥手,“你下去忙吧!这事不行,娶妻之事日后再说罢!”
穆娘子看他不乐意再说这事,也只能出去忙活去了。到了门口看到蹦蹦跳跳的齐静姝,交代着:“阿姝,今日我们要搬至寨主现在的住所,你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齐静姝眨着无辜的大眼,点点头,“我最乖了!”
被这狡黠的小东西给气笑了,穆娘子在离去前又再三关照了张氏兄弟,这才快步离开。
齐静姝看着她背影,又回头看了看愣在那处想着心事的阿爹,心道:古代的催婚也猛于虎啊!
不一会儿,她看到秦奶公带着三十多人过来,那三十多人还都是阿爹的亲信。
其实从以往听壁角中,她也大概知道以往齐家应当是个大家族,但不知因何经了灭门之灾,只剩自己父女二人。而秦奶爹和这三十多人都是以前齐家的府兵。
这些齐家府兵不同于山寨中其他普通寨民,都是训练有素之人,各自都有正经兵器在手,若是山寨遇上了硬茬子,往往出大力的还是这批人。
齐晋磊看他们过来,朝秦显道:“留下六人跟着我帮大小姐把东西搬过来,其余人跟着你下山,车驴你找山下的郑有才。”
秦显朝他点点头,具体行事俩人昨夜已经商量妥当,这便留下六人,剩余者都跟着他往山下走去。
待他们走后,齐静姝便看到阿爹过来和她道:“阿姝,你去找孙大头玩罢,他将你要的弹弓做好了,阿爹还有事要忙。”
齐静姝点点头,知道他或许要将石室内的兵械拿出一部分,自己这小豆丁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笑嘻嘻仰着小脑袋道:“爹,你等我弹几只麻雀给你下酒。”
齐晋磊被她逗笑了,“那我便等你的孝敬了。”
齐静姝虽然每日间只是玩耍胡闹,实际上她是以自己的方式在了解这个世界。
她如今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她前世的古代,但文字文化却很相似,仿若是前世的平行世界。
从科技水平看,约莫与前世古代中国的三国魏晋时期差不多,而且同样是个群雄纷争的乱世,原本的大梁朝已经名存实亡了。
而从近些日子里,南逃的大队络绎不绝中看出,北方估计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她心中自然也在暗暗忧虑,如何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