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育碧公主上门来探望自己,卫康没有出门迎接不说,还命人关上质子府的大门:
“大过年的,她不在宫里窝着,跑来这质子府做什么?是不是想看本王的笑话?本王偏偏不让她如意!”
奴才们不由得为育碧公主掬一把辛酸泪:那么多王孙公子,您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庄王这个不解风情的大蠢货,以后可有的闹腾啊!
庄王一意孤行,质子府的下人不敢多话,关闭大门,横上门栓。
刚刚被卫康踹了一脚的小厮挨挨蹭蹭走到门边:“外头来的是哪位公主?”
老仆搓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还能是谁,除了育碧公主,谁会在大正月里跑来看望咱们小王爷?”
话音才落,质子府的大门被拍得乒乓作响。
老仆扒在门缝上看了一阵:“了不得,袁郡主和公孙郡主她们也来了,快去请小王爷出来,总不能把公主、郡主她们全都拦在外边吧?”
回头时,却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小厮早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老仆啐了一口,骂道:“懒货!”
等卫康被奴仆们三催四请,连推带挤送到质子府门口,袁盼儿和公孙慕梅已经冻得小脸通红,唯有周双君坐在温暖舒适的马车里面,没有下车。
听到卫康和袁盼儿、公孙慕梅说话的声音,周双君才让宫女掀开车帘,款步下车。
她头上戴了纱帽,遮住面容。
卫康看不清周双君脸上的神情,听她语调欢快,以为她果真是来看自己笑话的,顿时拉下脸,恶声恶气道:“我这里腌臜,招待不起公主殿下,求公主莫要为难我。”
袁盼儿嗤笑一声。
周双君听到袁盼儿和公孙慕梅的偷笑声,咬住唇儿,气得手脚发颤,心头一时火起,抬脚就走,“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质子府啊?要不是母妃总念叨你,就算你跪下求我,我都不来!”
当下连纱帽都没摘,一脚踏进马车,喝令太监:“回宫!”
随行的宫女们满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劝解几句,马车已经调转方向,往皇城的方向走了。
袁盼儿还在吃吃傻笑,公孙慕梅扯了扯卫康的袖子:“傻子,你还不追上去?真让公主这样回宫,以后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卫康梗着脖子,不肯动弹。
公孙慕梅朝周围的傅家家仆使了个眼色,家仆们连忙套好马车,把卫康哄到马车上:“难为公主冒着大雪来看望小王爷,小王爷这么失礼,以后谁还敢来咱们质子府?”
卫康嘟囔了一句:“谁稀罕她来?”
话是这么说,他到底还是没有挣扎,追着育碧公主的车驾走远了。
袁盼儿冷笑一声,怒视公孙慕梅:“谁让你冒出来做好人了?”
公孙慕梅摇摇头,“育碧公主的脾气,你比谁都更清楚。假如她今天就这样回去了,你以为咱们俩能讨到什么好处?想要攀龙附凤,先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袁盼儿想起周双君的暴戾性子,不由打了个激灵。
育碧公主在心上人面前受了几句冷话,心里烦躁,浑身燥热,一把掀了纱帽,“好一个袁盼儿!她和公孙慕梅天天围着卫康打转,这么恨嫁,等本宫禀告过父皇,明天就为她们指婚!”
宫女们知道她在气头上,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育碧公主想起卫康,一时满心酸苦,泪珠滚到腮边,打湿妆容,一张脸花花绿绿,再不复刚刚出宫时的欢喜无限。
宫女们心中暗暗叫苦:公主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百花宫,她们这几个人都得挨打。
忽然听到马车后面遥遥传来几声呼唤,宫女连忙伸头去看,认出赶车的是质子府的家仆,纷纷松了口气。
“公主殿下,庄王在后面叫您呐!”
“肯定是庄王知道刚才不该乱发脾气,来找公主赔罪了。”
“庄王他们追得很急,殿下,咱们到路边去等着他们吧?大雪天的,路上结了几层厚厚的冰,马车不好走,可别撞上了。”
……
假如卫康不追来,周双君顶多回宫发一场脾气,消散几天,也就好了。
卫康追来了,不知怎么的,周双君心里更觉得难受,满腔愤懑无处纾解,恨不能把袁盼儿她们几个活活撕碎,才能一解胸中郁气。
周双君一咬牙,冷声道:“不准停,走快一点,不许让卫康他们追上!否则本宫砍了你们的手!”
赶车的太监吓得手心一阵发凉,不敢耽搁,继续向宫门疾驰。
雪天路滑,沿路的马车都慢步而行,周双君的车驾横冲直撞,一路撞翻不少行人车辆,眨眼间就撞伤数十人,沿街百姓骂骂咧咧,抱怨连连。
太监们生怕育碧公主真的要砍他们的双手,不敢有片刻迟疑,鞭子一下甩得比一下重。
周瑛华一行人刚从山里的宝禅寺出来,走了半天山路,车马疲累,才刚踏入皇城外城,行到拐角处,斜刺里就见一辆华盖马车飞奔而来。
阮公公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皇城外当街纵马,连忙命驾车的太监避让,咫尺之间,哪里来得及?
骏马受惊,扬蹄嘶鸣,两辆马车撞在一处,发出一串巨大的碎裂声,一阵天旋地转,人仰马翻。
赶车的太监们头破血流,瘫倒在地,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称心和如意一心保护太薇公主,马车被撞翻之时,两人把她紧紧扣在怀里。
周瑛华没有撞到要害,很快恢复清醒,连忙去试探称心和如意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