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领着去账房结了银钱,领得两匹布、两坛酒、一只猪腿、一只羊腿。门子知道今天诸如武师傅这样的清客、门人是要家去了,早就叫好了牛车在后门等着,因门子会来事儿,也得了几个大钱好饶些果子吃。

武三一路是跟着牛车跑跑、又上车坐一段才到家的,今年可真他娘的冷,只坐着不动就要变成冰坨子啦!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今儿在风雪里摇了两个时辰才见到家里的烟囱。

上回家来的时候,他就和两个小子说好了,再掰一遍手指头,自己带着饴糖回来,把小儿子乐得天天掰手指。

吃了小半年的雪蛤,武三媳妇儿的身体好多了,就是还有些畏寒,武家阿奶口硬心软:“出来做什么?你就去屋里头呆着,回头冻坏了,三儿还得怨我!”

武三媳妇哪里能看着婆母一个人在外头洗洗弄弄:“娘,我去烧点水,您就别用冷水洗衣裳了,这天太冷,手要冻裂哩。”

武家阿奶嘴里说着费柴禾,倒是也没有制止儿媳妇。

等到一家之主武三回到家,白面的揪面片已经在锅里翻滚、火盆上头炖着的老母鸡山蘑也早已喷香。老娘和媳妇围着灶台贴饼子,武师傅的老子带着两个孙子围着火盆在讲古。

虽只屋片瓦,也能防风御寒;无海味山珍,却也和乐融融。

同时间的荣国府,却不是很好。

乃是因为前些日子运河起冻了,南北官船、商船往来皆不便利,耽搁了好些日子,才在朝廷征调民夫之后用黑煤渣子并刀船一起破了冰才通畅了。所以今日,贾母终于收到了女儿女婿派人送来的年礼,随船而来的婆子险些被冻出个好歹,终于是喝了姜茶远远地给贾母拜了拜,然后与贾母叫来的婆子讲了讲扬州林府的近况。

其实这婆子来京城之前,林府的主母贾敏就已经病倒了,整个冬天断断续续不得痊愈,不过因为她自生了大姐儿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利索,所以与婆子通了口,不许去荣国府提了自己生病的事儿,免得贾母担忧。

不过知女莫若母,等到这婆子歇了三两日,贾母又亲自见了一回,三言两语就问出了端倪。贾母虽是忧心,可是南北信息闭塞,只能指望扬州毕竟冬日没有京城冷,那水土养人一些,女儿快快痊愈。

因一来元春即将离家,而来忧心女儿健康,贾母作为荣国府食物链顶端人物,今年除夕不开心,整个府邸的这个大年都过得有些清冷。

三月初一,扬州又来了信——贾敏病重。

荣国府原本正忙着元春即将入宫的事儿,贾母一接到信,就伸手去扶额头。

王氏心里头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小姑刁蛮,自己和她从前的关系确实是处得不融洽,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已经随风去了。

不过她贾敏许是与自己的八字真的不合罢?今日又是自己的生辰又是濒临大姐儿的好日子,怎么地就又来信说不好了?

贾敏于王氏来说,也就是寻常亲戚,自然是比不得亲生骨肉的元春重要。但是贾敏对贾母来说,就是亲血骨了,王氏再怎么不在意,也要停下手头的事儿去安慰贾母,并差人搜罗些人参、灵芝之类给扬州那边送去。

贾母无暇顾及二儿媳的小心思,捏着信就叫人去前头院子候着二老爷。

等到贾政当值回来,还没换身衣裳,就被请到了贾母的院子里。

于是于是诗兴大发完毕后的珠大爷叫人去和渔家买了新鲜的大草鱼,并托渔家给做了——要地道的、原汁原味的做法。

当然,管事自然是不敢给几位祖宗们吃白水盐巴煮的鱼的,所以顺道割了一刀咸肉,又饶了两个铜板,叫渔家的小子去买一块豆腐,指点着渔家的婆娘炖了一锅咸肉豆腐鱼汤。

小厮捧着汤盆跟着管事走了,渔家小子围着灶台转:“阿娘,我瞧见哩,锅底还有肉汤,我们蘸了馍馍吃好不好?”

吃完原味渔家菜,贾珠和宝玉都很满意——贾琏喝粥暂且不提。

亲兄弟俩一起刚睡下不久,宝玉就被交易平台的信息声唤醒,找他的人姓崔名昊,乃是第五个交易位面的人,宝玉第二世与他所在坐标建立联系,可以说见证了崔昊从一介县令到一代阁臣,这其中也为他提供了不小的便利——钱货两清的便利。

“崔大人,好久不见。”从前崔昊找自己做交易,大多是要后世改良后的农具、工具、以及冷兵器的图纸等等文献。

“小友倒是越活越年轻了。”崔昊乍一见到返老还童的宝玉,倒是露出曾经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笑容。

“难道崔大人也……”

“没错,我也曾经历‘紧急制动’,当时是觉得全然无生还的可能了,再一睁眼又到了寒窗苦读的时候。打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成为人上人,才能保护自己的秘密。”

“我可以一直憋着不用位面交易平台,自然也就不会暴露秘密。”

“可是你如今已经是再次启用了。否则小友何故在某寻找之时,霎时间就进入交易平台了?听某一言,要一时藏拙是容易,一辈子藏拙可是不易。”

崔昊并没有做知心大伯的意思,也不愿意详说自己从前并不愉快的经历,不过他劝解宝玉,当你站在高位的时候,世人对你的宽容忍让和理解,会比你想象得要多的多,行事的顾忌自然也就少了。最后给宝玉说了,自己需要一份建造海船的资料,另外诸如珍珠、海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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