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两个多月,贾珠的身子骨明显结实起来,贾琏又长高了一寸,就连贾宝玉的饭量都变得更加好了。
八月初三,贾母寿辰。不是整寿,本就想一家子摆个家宴罢了。
因为去年,宝玉是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既新奇又难度底的《千手观音》,准备的时间不够充裕,没能做到尽善尽美,乃是等宾客走了之后,私底下叫丫鬟们表演给贾母等人看的。饶是如此也令贾府的人打开眼界了。因为无事也要训三分的贾政虽然是看得连连点头,不过还是给小儿子一顿排头吃,觉得他不务正业。好歹叫贾母给说了几句才消停。因宝玉不想担着脂粉气重的名头,便说是元春一起做的,大姐姐负责排舞,自己则是负责看的,为了给老祖宗解闷编排的孝心。
经过一年的宣传酝酿发酵,贾府的血亲、姻亲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出代表了孝心的舞,今年颇为期待,早早就备好寿礼一份、递来帖子要围观开开眼。
家宴变成了小宴。
这里头倒是有江宁曹家二房的老爷和太太,二人攀了曹二太太母家的亲,倒是有一位舅母姓史,是贾母的族妹。虽让人搞不清楚曹家人怎会与贾家忽然亲昵了,但是好歹师出有名。
贾珠在前头迎宾,看到圆脸少年穿着朴素,跟在一个容长脸的小子身后,待听见曹二爷颇为不自然地介绍这是他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的时候,倒是吃了一惊。
曹二爷咳嗽一声,就尽和贾赦、贾政寒暄去了。
圆脸少年悄悄做个了赔罪的动作。曹焕好像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身后的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这是我兄长,曹炆,比我大半岁。”
贾珠一见圆脸少年低头唯唯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曹炆的出身,想着待会儿要是琏哥儿见到曹炆,又是一出官司,便是头疼。
不过贾琏倒是脑补了(liao)然了:庶出嘛,谁家都有,就比如自己那妹妹迎春、或者说政二叔那房的探春和贾环。就是曹辉这小子太嚣张了,居然在外头假冒嫡兄,不知道回去没有有屁股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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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那头,贾母看着笑吟吟的曹二太太,先是笑着说早知道有这样的亲,早该走动起来,不住地夸赞江宁的水是真养人,今儿一件才知道有这么端庄秀美的人物,又问她今日怎么没带姑娘来?
曹二太太无奈:“我那个闺女,被她父亲宠的像是一只活猴,前些日子将她弟弟的一方宝贝砚台给打碎了,两人怄气起来,在院子里吹了半天风……”
“啊,女儿家娇贵呢,这可怎生是好?”邢氏顺着曹二太太的话往下说。
“说起来我就来气,她弟弟还咳嗽了两日,这丫头,连喷嚏都没有打一个。倒是有一点不好,被蚊子咬花了脸,现在不肯出门。要我说那些丫鬟就很应该在主子发懵的时候劝着些……”曹二太太说起自己的闺女就心口疼!
王氏咂舌:“可不是,我家大姐儿年年冬日里扫梅心雪,也是不肯假他人手的,要我说,养着那许多丫鬟婆子是什么的,万一冻着了怎么办?我们老爷总不至于差那一口泡茶的水罢。可她就硬是不听哪。”
邢氏心里哼了一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大姐儿孝顺。
中年一辈的妇人们打机锋,贾母一般是笑着听听不参与的,毕竟辈分不一样,不是一个牌面上的人物。
因前几年贾母娘家史家的孙小姐史湘云年岁尚小,贾母怜其年幼就没了父母,常派人询问。今年小姑娘有四岁多了,跟着叔母一起过来,现被贾母抱在怀里心肝肉儿地揉搓。
“宝玉在老祖宗面前可要失宠了。”贾琏活泛,越是看宝玉坚韧就越觉得自己早起扎马步、耍五禽戏就是冤。
史湘云年纪小小就很会看人脸色,好像怕宝玉把贾琏说的话当来。”一边说,一边拍手,要把贾母的另外半边分出来。
“谢过史家妹妹,我这头要给兰哥儿剥果子吃呢。”贾宝玉才不要过去,好不容易据理力争能够早起一起去锻炼,要是再腻歪到老祖宗身边去,岂不是仍旧给别人留下奶娃娃的印象?太过娇气了,他现在恨不得能和贾珠一起去帮衬贾政待客,好被当作大人,行动自如一些。
一时间,妇人们又开始夸奖宝玉乖巧懂事有做叔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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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在旁另开了席面,因都是自家亲戚,隔着两道屏风,看不真切,却能听到人声儿。贾珠在屏风的那边帮着贾赦、贾政招呼,听到贾琏又开始怼宝玉,便差人喊贾琏去那一边。
贾母看看已经身量笔挺、开始准备议亲的贾琏,虽然因为某些缘故,今日来府上的夫人们并没有带闺女过来,可是一个大小伙子杵在这里显得也是很不合适:“去去去,别在这里讨嫌,去前头陪着你老子,叫他别喝多了。”
邢氏抽了抽嘴角:呵呵哒,老太太您放心,您大儿子肯定会把自己灌醉的。
酒过三巡,大家点过了七仙女拜寿、又点了百戏、杂戏,这才轮到是重头戏。
今年配合灯光的《千手观音》更是令人震撼。戏台子上的灯笼先是全部被吹灭了,又在众人来不及质疑之前一盏一盏点亮。每一盏灯都是由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子手持着。待到一十二人全部站定,十二盏灯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她们周围。站在最前头的女子眉心画了一朵鲜红的莲花,眉尾低垂,挽着高高的飞天髻,一身鹅黄色西域风格服饰,身披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