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量了眼自己身前风姿烁然芝兰玉树般的郎君,不禁心下感叹道,自己的儿子应该如荀郎这般俊美风采过人才是啊!
“陛下息怒,此事大可修书一封责问鲜卑贵主。”荀珏对着皇帝建议道。
然而皇帝却是摆了摆手拒绝了,一想到自己那个还在鲜卑为鲜卑人当牛做马的儿子,他总觉得要是自己修书过去的话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只要把华歆提出来溜溜,皇帝自己的脸皮就能够被他们给踩得生疼。
“此事勿要再提!”
皇帝简直就是从自己的牙缝里狠狠挤出这几个字来的,足见他有多么不甘心就此放过乐晔来。
可是谁让他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拖尽了他的后腿呢?
一想到这点,皇帝又开始心口疼了起来。
荀珏见着皇帝如此,他唇角微勾,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够皇帝怄气一辈子了。
荀珏去谨见皇帝回来之后,自然就要带着季矜去相府拜见一回。
毕竟是带着她出远门归来,季相也早就在相府里恭候他们多时了。
荀珏和季矜过去的时候,自然是季矜陪着殷氏说话去了,而季相则宴请荀珏。
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这母女俩都知晓,可是这翁婿两的叙话他们却是丝毫都不担心他们打起来。
毕竟这些文人雅士都是自诩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何时见他们如武夫一般简单地用拳脚解决过问题?
只会是比那更加可怕的看不见的硝烟,绵里藏针,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等等。
“姝姝,幸亏你无事,可真是让阿母在家里提心吊胆的。”
殷氏仔细地打量着季矜,不放过她丝毫地方,唯恐她身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丝不好。
季矜这时也知晓了濮阳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和荀珏遇刺之事,既然如此,她此刻也无事,就不要让阿母知晓为她担惊受怕了。
“嗯,阿母,我说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季矜握住殷氏的手安慰道。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殷氏会如何的肝肠寸断,如此怎么能不让她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安危呢?
“唉,阿母也想放心你,可是想想你眼下…,”殷氏拍了拍季矜手的叹息着:“只要这门婚事一日不解决好,阿母这心上就如同悬着一颗大石头,一日都不得安生啊。”
听见殷氏提起此事,季矜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可是此事确实是无解,至少季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解决。
“阿母,我在边城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闵夫人。”
季矜索性转移起话题,给殷氏说起了她新认识的颇有好感的闵夫人。
殷氏虽然也对那位在她自己这个年纪还怀有身孕的将军夫人颇感好奇,可是她更为在意的是那敏感的孩子话题。
她不由得往季矜的肚子悄悄打量了一眼,靠近季矜,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他和你,有没有?”
被自己的阿母询问其此事,让季矜也不由得一愣,她淡淡摇头道:“并无。”
“姝姝,若是你当真想要一个孩子,不必委屈自己。”
殷氏殷切地望向季矜,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原先也和季矜一样,以为这门婚事会被尽快解决掉的,季矜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那么自然她就不用和荀珏有不必要的肌肤相亲。
可是如今,眼看着半载就要过去了,还毫无动静,一点解决的迹象都没有。
若是一直就这么拖着,季矜的美好韶华都要被他们给拖掉了,真是浪费可惜。
再者,鱼水之欢,夫妻之乐,这样极乐的事情难道要让她的女儿享受不到,僵持多久就要她守活寡多久吗?
因而殷氏让季矜不必委屈自己,及时行乐,毕竟荀郎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了,她的女儿也不亏。
就算是她将来再嫁,本身季矜就是嫁过一次的人了,非是处子之身很正常,她又不用给谁守着。
而且殷氏也看出来,季矜对于闵夫人孩子的期待和羡慕,她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难道就得为了这些破事,让她的女儿连正常的属于女人的幸福都不能拥有了吗?
至于和荀珏之间的关系,将来这个孩子被夹在中间的处境,殷氏始终是认为此刻无需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个孩子身上流着季矜的血脉,必不会让她伤心失望的。
而且,说不得有了这个孩子在中间作为转圜,事情会有新的转机也说不定。
殷氏这话让季矜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眸喃喃道:“阿母。”
季矜的面色怔然,若是有了一个孩子,他知晓自己的阿母和阿父的对立,并且只能存其一的时候,那该有多痛苦多为难啊!
不管留下来的人是谁,可是另一个人的出事总归是和对方脱不了关系的,这又让孩子怎么面对自己的阿父和阿母呢?
见着季矜如此神色,殷氏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中的顾虑呢?
她忍不住怜惜地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姝姝,有时候我们得自私一回,只顾自己心中的快活,不用想太多其他的事情了。毕竟将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我们自己眼下也不知道。”
“及时行乐才是真的,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对于自己阿母劝解她的话,季矜始终都有些心神恍惚。
她如今事实上行事也确实是和殷氏说得差不多的,遵照本心,反正等真正面临了抉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