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河话匣子一打开便是滔滔不绝,硬是把他知道的东西都拿起来说了一番,不管能不能和这起着的由头沾边,总管是要他说到尽兴才是,叶如晦没有去插嘴,只是打过一水囊的清水等着这小子把口舌说干之时,体贴的递过去,洛少河喝过水,兴致有些淡了之后,看了一眼叶如晦,感觉有些疲倦,就靠着叶如晦肩膀缓缓闭眼,叶如晦不曾说些什么,只是看了看天色,到底还是个午睡的好时节。
老杨等了半响都没有再等到少爷的声音,这才转过头看过来,发现洛少河早已经闭眼之后,这才嘴里念叨了两句,凑近了些,坐在临着小溪的一块不大青石上,脱去鞋袜,把双脚放入清凉的溪水,顿时感觉暑意去了好几分。他抬着头看了一眼神态安静的叶如晦,良久之后才轻声道:“叶公子,莫要见怪,少爷性子急了些,但到底心肠还是好的,若是有什么冲撞到叶公子的,老朽在这里替少爷赔罪了。”
叶如晦摆摆手,低声道:“碰见洛公子,虽说算不上他乡遇故知,但总是要比面对着北匈蛮子好些,再说洛公子性情豪爽,我看着也高兴。哪里有生疏之感?”
老杨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他这一路走来,看着这年轻人从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到如今的神采奕奕,没用多少时间便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就依着他那个伤势,常人没个一两月谁敢说能下床,可他这几日便活蹦乱跳,能是一般人?老杨有意无意的瞅了一眼叶如晦虎口,可尚未看到老茧,这便让他有些疑惑,按着这年轻人的态势,总该是有把式傍身的江湖人士,练剑练刀不好说,可不管是练什么,总归是手上得生出老茧才是,洛少河能够心大到以为这年轻人不过是带着刀剑糊弄人,可他老杨却不敢如此想,凭着他的直觉,不说太多,这年轻人绝对是个高人,不过到底有多高他倒是说不清楚了。
不过能够看着这年轻人能够让洛少河靠在他肩膀上,老杨就敢拍拍胸脯保证这年轻人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他行走江湖这些年,别的不敢说,光是这一双眼睛看人就一个字,准!
这个和境界无关,全凭他的江湖阅历。
既然是放宽了心,老杨便不想之前那些日那般局促,这坐在叶如晦身旁轻声笑道:“老朽刚刚听叶公子和少爷再谈论这女子,却是也有一番看法。”
叶如晦脸上笑意不减,“但请说上一说,也好让我们这等后辈涨个见识。”
老杨摆摆手,哈哈笑道:“就是胡言两句,当不得真啊。”
这一次叶如晦不急着说话,摆足了架势要洗耳恭听。
老头子清了清嗓子,这才出声道:“这世间女子大抵只归为两类,一类喜欢你的,一类不喜欢你的。才进入江湖的雏儿巴不得一进入江湖便要万人瞩目,让世间女子都为其痴狂,可真要是有这么一天,倒是让人猝不及防啊,有一两个女子喜欢倾心于你便已经是天大的难得,这要是有着数位女子同时爱慕你,这倒难办了。这真心就只有一颗,赋予谁才是,这只怕是让江湖上那些顶厉害的大侠也难选,因此老辈们行走江湖,什么都可以不注意,却偏偏要把情字一字看得极重,不肯轻易对谁展露情意,毕竟这东西伤人之时,真要比刀剑穿胸还狠啊。”
叶如晦不置与否,这一路行走江湖以来,倒也遇上过不少女子,不过不说是否对他有意,但他始终是不表露什么心思的,这最后不也只有小满被他拐回了洛城么。
老杨见到这年轻人神色有异,或许是觉着他有些感悟,便不愿意再说些什么,只是低声喃喃道:“这些情爱,理不清讲不明啊。”
叶如晦轻声笑道:“那老先生当真是亲身经历才是。”
老杨呵呵一笑,老脸上的沟壑明显,他没急着搭话,话已至此,他也就彻底要放开了,他看向叶如晦的那一刀一剑,问道:“叶公子究竟是练刀还是练剑的?”
叶如晦平静答道:“两者都用,只是都没练出什么名堂来,剑是家里的长辈教的,那位长辈倒是在十里八乡都十分有名,刀则是一位已经逝世的老前辈教的。那老前辈也是个顶厉害的刀客,只是我资质不够,达不到老前辈的水准,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有愧啊。”
老杨不以为然:“有愧什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要是没用着师傅的技艺去为非作歹,那便说不上有愧了。”
叶如晦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与老杨闲聊,倒是不用去谈什么道理,感觉和洛少河截然不同,后者就算是见识再广阔,也终究是个才第一次游历江湖的后生,能说出几句大道理便算是意外之喜了,反倒是老杨这种老江湖油子,就算身上把式不硬,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可所见所闻本来就不是洛少河这个江湖雏儿能够比拟的,因此三两句便说到人心窝当中,当真是极有收获。
两人一阵闲聊到黄昏时刻,眼见着天色渐暗,老杨倒也知道今晚就不急着再赶路了,便起身去找干枯树枝生火,这北匈的鬼天气,他可是经历过的,要是不生火,要想过一个晚上,倒是极难。
洛少河这才睁眼,睡了大半个下午的他觉着身上疲意一扫而光,只是睁开眼之时尚且看到叶如晦还是如同他睡着之时那般姿势,便觉得有些对他不起,这保持一个姿势一个下午,换做是他也是极为难熬,更何况这本身就有伤在身的叶如晦。
环顾左右,眼瞅着老杨不在,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