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老书生的不为所动无形助长了什么气焰,那目盲中年人气机澎湃,一涨再涨,很快就连小院外的那匹马都被惊得不安的拨动马蹄。
而看样子,这目盲中年人气势远远没有达到顶点。
叶如晦手中古剑被一股气机禁锢,片刻之后竟然被那股气机强行使其回鞘,叶如晦握不住古剑,眼睁睁看着那柄古剑被一股气机弹飞,硬生生钉入地面。
目盲中年人走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只手不偏不倚的轰向叶如晦脑袋,叶如晦微微皱眉之后,便也生出些怒气,这目盲中年人既然能够以气机生生将其佩剑夺走,为什么又偏偏要与他贴身肉搏,摆明了是想着要生生将叶如晦虐杀至死,这样一来,让叶如晦如何不怒?目盲中年杀人便杀人,再无废话,一拳轰向叶如晦之后,被叶如晦偏过头颅躲过,叶如晦却仍旧是被那拳上所带罡气所刮过的罡风刮的脸面生痛。叶如晦一只手搭上那目盲中年人肩头,狠狠下按,可那中年人却仍是纹丝不动,反而屈膝撞在叶如晦小腹上,叶如晦身子如虾拱成一个拱形,卸去大部分力道,抬眼却看到目盲中年人那默然脸庞忽然一笑,叶如晦暗道不好,身子顺势一侧,躲过那玄之又玄的一记狠辣手刀,中年人还是不曾开口,一头如血长发飞舞,片刻之后,又是一拳砸向叶如晦太阳穴。叶如晦算是清楚的知道这中年人的境界,就比他高出一线,正处第五境,可不知用了些什么方法,才让他气势看起来极为骇人。
这一拳袭来,叶如晦不躲不避,同样是一拳轰向中年人头颅,中年人脸上表情微变,那只伸出的手瞬间收回,挡住叶如晦这一拳,同时另一只手由拳化掌,轻描淡写的打在叶如晦胸膛上,初时叶如晦并未觉得有感觉,可等那只手离开自己胸膛之后,便听到一阵几乎相当于骨碎的声音,胸膛中那一股凝结起来的气机几乎刹那之间被轰散,叶如晦强自压下口中一嘴腥甜,卸去后撤余劲,指间一股微不可见的剑气射出,直指这中年人胸膛。中年人不避不闪,胸膛上生出一朵莲花,硬生生吞掉这一股剑气。
躺在地面上的少年哪来见过这等怪事,眼看着那中年人胸口出那朵莲花转眼便消失不见,惊骇道:“原来真是个老怪物。”
落在下风的叶如晦面不改色,反倒是一步跨出,先行一步来到那中年人身前,两只手搭在中年人身上,狠狠下压,黄泥地面尘嚣四起,看不真切其中两人面容,中年人微微沉肩,便让叶如晦双臂一阵发麻,片刻之后更是被反弹开来,只是就算这样,中年人却不曾收手,这次是一手刀刺向叶如晦胸膛,他好似要将叶如晦心剜出来,看看样子。叶如晦指间剑气大盛,直刺那中年人胸膛,中年人也知道这年轻剑客的剑气不好对付,因此并不硬抗,反而是避其锋芒,收手横撩,让这道剑气无法对他构成威胁。不过却没有留手,反倒是一脚将叶如晦踢飞几丈远。
身体倒飞出去却未倒的叶如晦站住身子,冷笑道:“果然只是唬人的花架子。”
实际上叶如晦这开始练武以来,见过不知道多少高手之间的生死对决,不过就拿小叔叶长亭来讲,一出手便是那种惊天动地的绝世手段,动辄便是剑气四起,哪里有过像这种贴身肉搏的凶险之战,就是那次在江面上对战顾春雨,小叔诈败也只是为了在那顾春雨经脉中种下剑气,哪里有今日这般凶险。
目盲中年人不为所动,平静道:“老夫要杀你,不是难事,不过几十年没有动过手,怎么也得看看你有什么手段再说。”
叶如晦呵呵笑道:“先生在此与世隔绝之境,都能成就如此境界,要是放在前几年,怎么也得上一次首榜,做一做那天下十人。”
目盲中年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道:“天下十人,当今天下如此不堪?”
叶如晦默然不语,只是思忖着这中年人话中玄机,不过那中年人仅在片刻之后便直截了当开口,“气机调理顺了?那老夫便要送你去见阎王爷了!”
一点都不意外被看穿这些微末心思的叶如晦厚着脸皮说道:“要不再等会?”
中年人哪里会理会,两步来到叶如晦身旁,一手拉住叶如晦手臂,一手作拳轰出,摆明了要让叶如晦避无可避,叶如晦不退反进,屈膝撞在对方小腹上,另一只手指尖迸出剑气,锋利无比,直刺中年人胸膛,事到如今,叶如晦算是知道了在东越碰见的那名老剑士这一手指剑十二式是有多么不凡。
中年人松开叶如晦的手臂,只是一拳仍旧轰在叶如晦太阳穴上,这一次,叶如晦再度倒飞出去,可那少年看着叶如晦倒飞出去,脸上却带着笑意,少年一阵不解,难不成是被打傻了不成?
叶如晦倒飞出去落脚处不是别处,只是古剑所在之处,就在片刻,叶如晦瞬间拔出古剑,一道青色剑罡应运而生,虽说没有叶长亭那参天剑罡那般壮阔,可也不容小觑。
剑罡呼啸而去,撕裂地面。
少年目瞪口呆,痴痴不语。
中年人微微皱眉,却仍旧是耐心看着这道剑罡铺天盖地的袭来,这副场景仿佛曾经见过。
剑罡呼啸而去,却在那老槐树前无端消失,不知所踪。
有个老书生莫名出现在院子中,站在两人当中,看着叶如晦微笑道:“我早便说过,来此便是天意,就算想要出手行凶,也没有半分可能。”
目盲中年人自嘲笑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