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的来由传说不多,天下普遍认为便是菩提寺高僧远去佛国求经归来,驮经的白马在如今白马寺的范围内休息了片刻,东越皇帝才派人将此地修建寺庙,便称为白马寺。
这段传说不似其他野史记传般无迹可寻,反倒是有理有据。加之菩提寺僧人从未出来对此事表过态,世人也就以为是事实便是如此了。
礼佛大会,向来是东越佛门盛事,本来这种盛会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位居天下四大宗门之一的禅宗主持,不过可惜的是,菩提寺坐落于深山老林之中,一来往来不便,二来便是菩提寺内的僧人大多淡泊名利,一心修禅,对于这等盛会竟然也都没有兴趣,因此退而求其次,资历深厚的白马寺便成了首选,加之白马寺历任住持都是德高望重的佛门高僧,礼佛大会由白马寺主持倒也无人有所异议。前些年佛门鼎盛时,不仅东越佛门前来参加礼佛大会的僧人多达数千人,就连东越皇室都会派人前来参加,虽说这些年头佛门有所衰落,但白马寺住持仍旧是东越钦封的国师。
早在清晨,白马寺的众多僧人便忙碌起来,布置场地,清扫院落,一切井然有序。老住持破天荒换了一身崭新赤色袈裟,缓步往大雄宝殿而去。
袈裟和百衲衣不同,后者大多用来彰显僧人功德,而前者用途却大多是用于主持佛门众多盛会。老住持进到大雄宝殿之后,便在佛像前的一个蒲团上盘坐下来,开始敲击前面的木鱼。老住持敲击得极为章法,一长一短,如此反复。
大雄宝殿里诸多佛像都是新建,金箔尚在,加之之前寺内僧人擦拭,看起来同崭新无异。
了悟捧了一大把菩提子从大雄宝殿穿过,路遇僧人便分发一颗,得此菩提子的僧人均双手合十,低声念一句阿弥陀佛。
捧了一大把菩提子的了悟走过大半个寺庙之后,手中菩提子也所剩许多,来到藏经阁,躬身递给老和尚一颗,老和尚摆摆手,轻声拒绝道:“留给寺中其他僧人吧,老了,用不着了。”
本来礼佛大会当日对寺中僧人送发菩提子便是流传已久的习俗,虽说因为叶长亭一剑毁去白马寺这件事使得今年的礼佛大会迟了些日子,但此习俗并没有因此终止,为的便是敦促寺中僧人不受外物打扰,潜心修禅。不过老和尚拒绝也情有可原,他本来在寺中便已经地位不低,佛法精深,要此菩提子也无什么作用。
了悟微微低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之后转身离去。
老和尚不说话,只是缓缓关上藏经阁的门。对于今日礼佛大会,他是打定主意不参加了。连带着今日藏经阁都不开门了。
穿过藏经阁的了悟本想去给菩提寺的高僧送发菩提子,却为了难,菩提子本寺只能给本寺僧人送发,送给外寺僧人本就于理不合,可菩提寺众位高僧远道而来,好像不送又不通情理。想了半天,下定决心的了悟还是决定去给菩提寺的僧人送发菩提子,来到菩提寺僧人所住的禅房前,了悟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不与,了悟行礼之后,不由得多看了看这位早已经名扬天下的菩提寺僧人,说明来意之后,不与请他进门,了悟进门之后给禅房里僧人都送发了菩提子,唯独送发给小沙弥无语的时候,失了失神。
小沙弥此刻正跪坐在桌前仔细研读一本佛经,了悟递给小沙弥菩提子的时候正好瞟了一眼小沙弥看的佛经,顿时心中一阵涟漪。
佛经不陌生,了悟看过,是藏经阁内那本孤本经书,他曾经翻开看过,只是连第一页都看不懂,问藏经阁的老和尚,老和尚也只是微微摇头,不作解释。
现在小沙弥在翻看,便让他有些意外,等看到小沙弥并不是只看到前面几页之后,而是已经翻看到中间,了悟便只剩下惊骇。
失魂落魄的了悟走出禅房,缓步离去,小沙弥这才把视线从佛经上移开,看向了悟的背影,小沙弥抬起头问不与,“师叔,他怎么了?”
不与摇头微笑,不准备说话,但或许是觉得这样有些故作高深,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兴许是他觉得你太聪明了。”
不与说完之后便觉得小沙弥不会相信,果不其然,小沙弥对此报以一个大大的白眼。
离开禅房之后的了悟此刻手里只剩下最后一颗菩提子,想了想,正准备自己收下的了悟忽然一顿,他想起来,寺中还有一个人没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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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晦其实不信佛,但他万万没想到,了悟会给他送来菩提子,礼佛大会的风俗他在一本名叫《佛事》的闲杂书籍上看过,因此对此菩提子的含义也算是并不陌生,此刻收到了悟送来菩提子,叶如晦难得双手合十,躬身回礼。
当然,他要是知道,这本来是了悟要留给自己的话,肯定不会要的。
了悟轻声询问道:“叶施主今日可要去大殿观看礼佛?到时候东越不少高僧都会到此,连菩提寺的一众高僧也在,算是一年难得的盛会。”
白马寺对叶如晦有愧,因此了悟声音不高,叶如晦只是勉强听得见。
叶如晦靠在门上,打趣道:“我都差点把那难空和尚打个半死,寺中不知道有多少僧人厌恶我得紧,只怕是没人愿意我去。”
了悟双手合十,轻声说道:“难空师叔早在数日前便被罚出寺去云游了,老住持也再三对小僧讲,叶施主是客人,万万不可怠慢了,想必其他寺中僧人也是如此想法。”
叶如晦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