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尽散,没有人关心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依他们看来,无非是,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而已。
叶如晦捡起他的书,因为才下过雨,所以他的书上尽是泥浆。
他轻轻摇摇头,拿出纸巾,轻轻的擦拭着书,不过这本书已经湿透,
怕是擦不干净了。
郭硬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那柄据说是天下前十的铁刀都没有从老者身上拔下来。
这位武评上的强者正准备开口。
“噗。”
一口鲜血从郭硬的嘴里射出来。
然后郭硬就这样直接倒在了满是泥浆的地上,溅起了无数泥浆。
叶如晦皱了皱眉头,他低着头,却不是看的倒在地上的郭硬。
而是看着自己棉衣上被郭硬鲜血所染的一小块痕迹。
半响,他才把视线转移到郭硬身上。看着躺在地上的郭硬,他没有觉得有半点奇怪。
反而是认为理所应当,就依照刚才那个情形,如果不是自己的那本书。
这时候郭硬就应该是躺在地上任由老者摘去他的头颅,叶如晦知道郭硬受了伤,而且还是极重,不过他不知道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因为郭硬已经倒下了。
现在另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那就是,要不要救他?
这个问题刚刚才在叶如晦脑海里,现在马上就有了答案。
叶如晦慢慢走过去,弯下腰,拉住郭硬的手。
……
……
一夜星光,
叶如晦也一夜无眠。
唤醒郭硬的,不是清晨的鸟叫,也不是微寒的清风,而是一种奇怪的味道。
郭硬睁开眼,看到的正好是叶如晦的背影,他望了望四周,是座废弃的道观。
叶如晦正在熬药,郭硬闻到的味道就是从叶如晦面前的那个黑色的药锅里传出来的。
他皱了皱眉头,想着自己自从开始修行之后便再也没有用草药来疗伤。
对面那个少年熬药的手法如此老道,难道是出身医药世家?
叶如晦听到后面有些动静,知道是郭硬醒了。便张口道:“你受了伤,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用草药治伤,但是我熬了。”
他嘴里的你们,自然指的是想老者和郭硬这样的修行者。
说完这句话后,叶如晦熄了火,倒了药在碗里,端过来递给郭硬。
郭硬看了一眼眼前的药碗,久久没有动作。
就在叶如晦以为对方并不需要的时候,郭硬接过药碗,一口喝下。
不过却是皱了皱眉头。
“有些苦?”
看着郭硬的表情,叶如晦好心的问道。
紧接着,叶如晦在旁边的包裹里掏了掏,拿出一袋冰糖。
他摇了摇糖袋子,问道:“要不要?我每次吃药感觉苦的时候,就吃一颗。”
“你吃不吃?”
郭硬的眉头再一次皱了皱,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他摇摇头。
虽然他是觉得有些苦,但也不至于要到吃糖的地步。
然后他张开嘴,用他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叶如晦听到这些沙哑的声音,他甚至有些厌烦。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一个问句,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像一句陈述句。
叶如晦愣了愣,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句话也是一句陈述句,但在郭硬听来,更像一句问句。
这句问句说的是,难道我应该知道么?
然后郭硬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而叶如晦也闭上嘴巴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郭硬自然没有问些蠢话。
比如为什么救我之类的。
但是叶如晦想了想,还是张口:“你挺沉的。”
当时叶如晦把郭硬从渡口背到这里的时候,天知道他花了多少精力。
叶如晦本来就体弱,将郭硬背到这里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郭硬摇摇头,很生硬的说:“没人说过我胖。”
叶如晦诧异的看着郭硬,他说你很沉,只是为了表达把他带到这里的艰辛与不易。
叶如晦从油纸包里拿出两个烧饼,一个递给郭硬,一个自己吃。
烧饼有些脆。
是所以,声音挺大的。
“你受了伤,需要人照顾,你要去哪儿?”
叶如晦放下烧饼,很自然的问道。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
郭硬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再看了看身旁的铁刀,才缓缓说道:“我要去陵安,书院开始招生了。”
叶如晦看着郭硬,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铁刀。想着以郭硬的年龄和他看起来并不像个读书人。
不过,叶如晦只是开口问道:“你看起来并不像个读书人。”
郭硬一时间有些愣,不过立马就释然了。
他用他标志性的沙哑口音说道:“你当真以为书院只是个教书的地方?”
叶如晦不知道,难道书院不是个教书的地方?
看着叶如晦的眼神,郭硬摇摇头,他现在已经完全知道,对面的少年只是个普通人,不懂修行,甚至以为书院只是个教书的地方。
想不通的叶如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也不错,我也准备去陵安,一起吧,我还可以照顾你。”
郭硬摇摇头,“我受了伤。有很多人想要杀我。不过我欠你一个烧饼。”
一个烧饼,就是一个人情。
郭硬从不欠别人人情。
不过现在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