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看着自大夏送来华褚的粮车,微微叹了一口气。 除了傲天之外,其他战士面上都有不悦,夏樱看出来了,可也没法解释,这件事……她能拿什么立场说话呢? 傲天发现气氛不对,笑哈哈地一抓头发,“王爷,粮车已经送到,我们就先回边关了。” 夏樱有些不舍,可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路上小心些。” 傲天带着运粮小队要离开,可其中一人却挣脱了队伍,几步走到夏樱身边,声声质问道,“王爷。你还是我们靖安王爷么?” 这小将张是忍不住问出了这话。 “张翼,你胡什么?”傲天大声喝斥,拳头捏得极紧。 张翼没理会傲天,继续望着夏樱吼道,“王爷,如今你是大夏靖安王爷?还是华褚的皇后?”虽是问着这伤人的话,可这小将自己先委屈的眼眶发红。 夏樱往后退了两步。 “王爷,你惧了?被我说中了?”张翼逼近,心中又酸又疼,“王爷如今给慕臣送粮,又阻止我们弑杀景枫。您在华褚做了几年皇后……是不是把我们都忘了?” 傲天头一次发那么大脾气,一掌将张翼推翻在地,抡起拳头要打人,却被夏樱飞身挡住。 站在自己的亲兵面前,夏樱无力地垂下了头,“即便为敌之时,慕臣将军就是我极其敬重对手。如今来到华褚,两国战事暂休,我的确与慕臣将军很是投缘,他待我如同女儿。私下里,我唤他慕臣叔……如今华褚水患难平,颗粒无收,我以私人身份出资送他粮草。”夏樱的头越垂越低,停住了所有的解释,好半天没再开口,半晌方才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可发誓……我从未忘记大夏靖安王爷之身份,一刻也没有。” 大伙沉默地看着夏樱。 好半天后,张翼突然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对不起,王爷!”张翼哭嚎着,“从军以来,您一直是我的仰,我只是太怕你……” 后面的话,都变成了哽咽。 张翼把所有人的忧虑都说了出来。夏樱十五岁时以女子身份进入军营,当时战士们都极为不服,可她默默地不争不辩,楞是在而后的几年里成为大家的战神,和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夏樱在边关带领着的大夏的儿郎屡立战功,守卫疆土……战士们越是敬佩靖安王爷,此刻……便是惧怕战神不在! 这一小伙人都是夏樱的亲兵,随着她出生入死多少次。他们知道夏樱的性子,只要她说了,他们就信。 望着张翼蹲地长嚎,夏樱心里也说不出的滋味。几步走去轻轻拍了拍张翼的后背,张翼却哭的越发伤心。 好半天后,夏樱将龙渊刺入地板,直刺在张翼脚边,“张翼听令……” 一听夏樱下令,张翼条件反射地从上直立起来,站得笔直,声音洪亮的地大喊道,“在!” 夏樱望着他,既欣慰又感动,声音清脆,如万鼓齐鸣,“擦掉眼泪,回边关守着,好好练兵,不得懒怠。” “末将领命!”张翼扯着嗓子大叫。 傲天和其他战士也一齐长吼“领命”,呼声震天,一个小队竟吼出了万人气魄。 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站成了例队。 夏樱手执龙渊,虽穿着女装,可靖安王爷的气势更胜当年。 一一在例队中巡视着,夏樱继续道,“如今四国局势动荡,百里宣彻底叛逃,等我回国后,誓不轻饶。” “誓不轻饶!”众人高举着拳头,咬牙切齿,一遍一遍地重复道,“誓不轻饶,誓不轻饶。” 在这一声声地吼叫里,夏樱的血液也渐渐热起,一扬手,夏樱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停住了,安安静静连数里之外的河流声也清晰可鸣。 “今年大夏收成如何?”夏樱的目光一一扫过众将。 这些事,当兵的哪会晓得,可偏偏其中是户部尚书公子的表亲,当下答道,“王爷,收成不错,比去年多增一百十万石。” 夏樱点点头,,傲天,回去告诉凤里白,让他随时准备接粮。” 傲天点头答‘是’,可夏樱还是看出了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凤里白有事?”虽然一直都有收到凤里白的来信,可夏樱总是感觉不自在。一样的笔迹,可字迹的气势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味。 “不是。”傲天一皱眉,“军师一向怪癖,可现在就更怪了……以前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可现在,他几乎谁都不理。大伙也不敢轻易打扰军师。” 夏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抓住了一些什么东西。 “王爷。”傲天挺立胸脯,“我会通知通师的,您放心。” 夏樱浅笑了,此刻她穿了儒裙,这样的笑容明媚到所有人的心坎里。 一一在这些战士脸上又扫了一遍,夏樱跨上为首的战马,数百辆栓成铁板的马车动了起来。 没有告诉,没有回头。夏樱带着粮车头也不回地往卞南城走去。 大伙目送着靖安王爷离去。 “走吧。”傲天领导着小队,“没了战马,此刻又在华褚境内,我们得走水路回国……如王爷所说,我们要备战了!” 众人的斗志被夏樱激了出来,此刻又被傲天一提,当下恨不得纵驰沙场。以身报国。 之前和傲天一路走,一路谈,夏樱并未细看周围环境,可这会儿,夏樱压着粮车,从战马上往外一看…… 入目的,尽是房屋残梁,残砖败瓦。 荒冢白幡,迎风招展。 怀因河长达四千六百里,这个被淹没的村庄,就是被怀因河水冲没的……之前听城里的小将提起,这已经是半月前的事了。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