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书房,笔墨纸砚很是齐全,景枫走去,大笔一挥,力透纸背,笔走龙蛇地写下了一个字! 这一刻,景枫将自称重新改为朕! 这倒不是他有意而为……而是在那一瞬间的灵感处,自发吐露的声音,或许,能将这种灵感称之为豪情!是不加思索,也没法遏制的! 景澜和司白凑过去看景枫的写下的那字! ——昶! 这个字被保存了下来!往后七百年间,这个‘昶’字连着这张宣纸,被立于太庙,流存了将近千年!这个字,也成为后世史书浓墨重彩的篇章! 景澜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白目光复杂! 景枫很是满意地望着宣纸,“怎么样!不错吧!这个国号朕要定了!” 所谓‘昶’,乃是—— 没有黑夜!永远的太阳!不落的光明!畅通无阻的大道! 景枫的脸映衬在烛光之下,此时此刻,景澜和司白竟一同觉得,自己变得渺小。 “这个字是挺好的!”司白从景枫身边拿起了宣纸,冲着墨迹吹了吹,“可万一用不上呢?万一这个字归我呢?” 景枫噗嗤笑了起来。 在这个笑容里,司白意外的没有感觉到嘲弄! “怎么,你笑什么……就这么看不起惊才绝艳的桃花公子?若是四国大乱,在你眼里,我司白就真的不配与你一战?”司白半是疑问,半是玩笑的挑眉问。 “当然不是!”景枫摇了摇头,“司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与你的一战,好像一辈子都没法到来。” 司白放下宣纸,背对着景枫……其实,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人的情感很是复杂!他瞧着景枫时,已经越来越难以扑捉到最初的恨意了……他甚至不再觉得玄尊的身份是份耻辱! “也许……我可以把个字告诉夏樱!”司白眨巴着桃花,转回身子瞧向景枫,“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逐鹿天下的赢家是大夏呢?” 果然,这句让景枫的神色裂开了口子。 “我喜欢夏樱。”景枫承认的如此坦荡,如此大胆,“也许,大夏将成为我无法逾越的高山!可我还是会选择攀登!统一四国是我最终的理想!” “……”司白有些愕然,那双桃花眼里满是震惊。 “还记得很多年前你说的话么?”景枫扬唇微笑,看不出是追忆,还是苦涩,“我记得是在大夏一个废弃的石室里,你说——” “景枫,你记着——当有一天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错事时,虽明知是错却依然不想改,一意孤行非要将错就错的时候,便是我嘲笑你的日子。”司白打断景枫,将那句话重复出来! “对!就是这句话!”景枫喉头动了动,“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沧海桑田……那时候,我觉得你永远等不到那么一天!” 是啊——往事如烟! 比起那时候的青龙尊者,眼前这人……司白快要不认识他了! 不知不觉中,景枫竟改变了那么多! 先前的景枫,整个人呈现的是一种专权跋扈的霸道,即便也有种唯有独尊的气魄,可那只会让人屈服! 而今写下‘昶’字国号的景枫,他的霸道,变成了一种——有容乃大、气吞山河!这份气魄,不会让人屈服,却能使人甘于……臣服! “我喜欢夏樱!”景枫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在四国一统的路上,这份情感不是好事……可我依然愿意!好了……”景枫无奈地叹息起来,“司白……你可以尽情的嘲笑我了!” 司白笑了一声,可这样的笑,绝不是源于嘲弄!而是对世事难测的感叹! 当真是白云苍狗,事过境迁! 莫说景枫变了,连他……也早已经不是石室里的玄武尊者了! 等到了终于可以嘲笑景枫的一天,司白却没有了自认为的那种痛快。 “不过短短几年,万物异变……每个人都在变化。”景澜将手负在身后,轻声低诉,“可是……我们都还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司白点点头,一只手搭在了景澜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搭在景枫的肩头之上,“岁月还很长……各自朝着自己的路走吧,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内心向往的自己。” 头一次,三个男人彼此肩揽着肩!头顶着头! 三人环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这场谈话本该剑拔弩张,却奇异的以最温馨的姿态糅合在一起! 没有身份,没有对立! 这是三个兄弟挚友彼此的敞开的心扉! 不知谈了多久,天边渐渐亮起! 书房里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熄灭了。 可这三人忘记了时间!竟谈了整整一夜。 菀清醒来,走到书房边,隐隐听见里传出交谈的声音。 六爻给菀清弄了件披风,“小桐姐……早上湿气大,寒气重,你怎么就起来了,再睡会吧。” 菀清温和的摇了摇头,看着书房有些担心,“他们谈了整整一夜?” 六爻点点头,明知道里面听不到声音,却还是不知不觉地压低了声音线,“可不是嘛!我现就把王爷叫出来?” 若旁人不在,王府众人,更愿意称景澜为王爷,而不是摄政王! “别!”轻轻拉住了六爻,菀清转身,“由着他们,别打扰……” 紧了紧六爻递来的披风,菀清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六爻,你想吃面还是想喝粥?” “面!”六爻非常干脆,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小桐姐,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菀清脚步很轻,“行,那我就煮面……看样子得多煮些呢。” “不行,小桐姐,你身子不便……不能下厨。”六爻一连摇头,“白露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