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死的时候……我们都在一起。那天在茶馆里,你亲自演出,为司白和月华唱了那曲,传世之作的覆雨。”司徒青怜已经回避着菀清的目光了,“你不记得了么?我怎么有时间去伤害梅易之?小桐……为什么你会问出这些问题!从什么时候起,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司徒青怜想用下作这个词来形容,可屹立在心口处的那丝尊严,倒底没让她说出口。
“真就有那么巧合么?”菀清苦笑,眼底略有几分失望,“我多希望你对我坦城!”缓了缓,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菀清方才继续说道,“青怜,以我的脾性……只要心存一丝疑惑,我决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司徒青怜把手上的那方帕子捏得紧紧的,脸色苍白,却依然笑道,“也许……你弄错了呢?”
“你在东平遇见景澜和我,一起护送梅先生回宫……如果你想向梅先生下手,那么,那一路上,你有太多的机会。可梅先生偏偏平安回宫了……所以,你是不会对他下手的……青怜,世人都会这样想吧!”菀清的语调平和,同往常一样,她说这些话的语气,一点波澜也不生,“梅先生死的那天,你是和夏樱一道从王府去的茶室,夏樱可以为你作证……你们一起离开时,梅先生还活着!夏樱的话……比任何人的份量都足吧!”
司徒青怜沉默了好一会,方才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小桐……我怎么可能知道,梅先生死的那天,夏樱要来府上找你们?就算我再怎么处心积虑,也不可能恰好算计到夏樱的活动吧!难不成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在杀人前,还会算计好了,带上一个人证?”
菀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我想,若是那天,你没有恰好撞到夏樱,那么……梅先生或者可以多活些日子吧。就是瞧见了夏樱……有了人证,你才对梅先生下的手吧!那天在茶馆里……夏樱说你醉酒,所以她送你去休息……就是那个时候,你折返王府了……不,从时间上来说,你没法那么快折返的,但你却来得及通知杀手。是……是那个会傀儡术的娃娃吧!司徒将军的亲信,曾经到东平给景澜送先帝遗诏的孩子,叫且玄的那位。”
“……”
说了许多,菀清微微有些口干,不时的抿了抿唇瓣。
司徒青怜如同第一次认识菀清一般!
“小桐,你……”
那是一种忧伤又无奈的表情,菀清别过眼睛,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地说道,“四大家族一直想让梅先生说出宫庭秘道,以及先帝临终前留下的一切。”菀清瞧着司徒青怜,她的目光仍旧柔和安静,可司徒青怜却被那样没一点压迫感的目光,弄的心跳加速,直喘粗气,没等司徒青怜安定下心性,菀清的声音又继续传到耳畔,“梅先生此生最为遗憾之事便是当今称帝的人,不是景渊先皇立下的太子。从东平到京都的一路上,梅先生从未放弃游说景澜重夺帝位!这一路上,你都在,所以……你很确信景渊先皇留下的东西有足够的筹码可以动摇陛下的王位。”
“停停信!”司徒青怜的喉结动了动,又朝菀清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到现在,她已经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如今反倒再次平静下来,甚至唇角还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小桐,可你说的这些和梅易之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司徒青怜找了个椅子坐下,指尖一下一点的轻点着桌面,“仵作说梅易之是死于进大补!死因乃虚不受补……你算你说的没错,就算我真的借醉酒通知且玄,可且玄又怎么下的杀手?因着你怀孕,你知道王府守卫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可以不惊动王府的侍卫接近梅易之吧!”
“那个会傀儡术的孩子,不需要亲自到王府。”看了司徒青怜好半天,菀清见她仍不愿坦白,叹了一口气,终于揭开了最后的答案,“是毛笔吧……那种巨补之药,一早就藏在了梅先生随生带着的毛笔杆里,从东平到京都……那丸补药早就在了。梅先生写字,会习惯性的咬笔头……之所以一直没有咬破,是因为那粒丸药被特殊而精巧的机关含着,且玄只要在特殊的时候,打开笔杆里的机关便可以让药渗透到笔杆里!”菀清垂下眸子,不忍再说,“陛下他们把梅先生都解剖了,可偏偏就没留意那支带着咬痕的毛笔……青怜,那只毛笔还放在那间书房里。恰巧被我瞧见了!”
司徒青怜叩动桌面的手指已经篡成了拳头。
菀清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司徒青怜苦笑,“小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只看瞧见了你的宁和,从未见识过你的尖锐。你说的这些,真叫我……”脑子里想了好半天,可司徒青怜根本没法找到一个恰当的词表达她此刻的心境,顿了好半天,才发出一声长叹,“我竟也从未透过你!”
终于将头垂了下去,司徒青怜不再掩饰,“若是陛下这么问我,我一定抵死不认!”
言至于此,已然承认!
她无法狡辩,也不愿隐瞒!“没错!梅易之的死,的确是我谋划的!可藏在梅先生笔杆里的,不是什么机关,是一只蛊虫……丸药藏在蛊虫的肚子里,等时机到了,且玄只需要在很远的地方,吹动特殊的曲音,那蛊虫便会自动爆体,丸药便会渗透在笔杆上了!”
菀清很是疲惫,按了按眉心,“青怜……你不该那么做的!梅先生何其无辜,他只是一个有些顽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