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樱……阿樱!”百里凤烨的眸子也是沉沉的,他一把拉过夏樱,紧紧地抱着她,“你若想哭,你便哭吧……”
夏樱在百里凤烨的胸口摇了摇头,“不,我没事!”
百里凤烨的指间一凉……是不是只有面对着那个人……你才会哭?
而在凤烨面前,你只会说……并肩与共,却永不贴近?
这样的气氛很容易让人悲伤!
便是百里凤烨也感觉到了深深地挫败!
她就在他身边啊,他们那么近,可是,她会把命给他,她会把她的后背给他……
却无法把她的软弱,她的无助分担给他啊!
除了梦里,她只在一人面前哭?可那个人……从来不叫百里凤烨。
“百里凤烨……你哭了么?”夏樱惊呆了!
“哭?”百里凤烨摸了摸脸,“没有啊。”
夏樱也抚上他的脸……
是的,没有泪水……
昏暗的洞里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刚才有那么一瞬时,夏樱感觉到……身边的那个人是那么的悲伤。
那样的气息使得夏樱甚至以为……他流泪了,有那么清浅的泪水……从那那双凤眸里流出来……
夏樱捧着百里凤烨的脸,“你很难过!”
百里凤烨皱眉,“难过?阿樱,是你难,是你想哭吧!”
他开始笑,只是……夏樱却依然能感觉到一份窒息的疼楚,“不不是,百里凤烨,不是我,你想哭!你若想,你哭哭吧!”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又各自回到了问答的原点,只不过……发问的对像变了一个人罢了!
那个红装男子摇头,“凤烨不会,阿樱……你不也不愿在凤烨面前流露悲哀么?”
百里凤烨说这话,竟是负气的。夏樱不知道因为什么,缓缓地从他的脸上缩回了手。
她庆幸这个洞里是那么的昏暗,她庆幸她看不真切百里凤烨的表情……否则,她也会发疯的!
他们互相安慰,却谁都没法让对方放到坚强的外装……
为什么那么近……他们却像隔了层东西?
百里凤烨有些无力,缓缓闭起了眼睛,夏樱也有些无助,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后!
便是沉默!
整个世界……如,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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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白站在南薰殿前的那颗桃花下……什么也没有做,就那么闭着眼睛。
桃花开的极美,可惜,却是雨天,阴阴绵绵的雨细细地下……
没有闪电,没有雷鸣,就那么细细索索地,不急不缓地,这天地的气息,让人无法喧嚣心里的感觉!
她走了!
不在这里了,连看看她都不再可能……
细绵绵地雨水把那桃花一点点打落!
司白的身上已经湿了,桃花在地板上堆了厚厚地一层,他那一身雪白地却绣着桃花的锦衣,如今两肩也堆起了粉色的桃瓣,司白如同一具雕像般站立着,一动不动……
风雨打在身上,桃花飞舞而来……
他像是要和南薰殿化成一体。
起风了,可是,沾了水的桃花瓣却没有办法飘飞起来。
细雨悠悠,很难想像,那样细细绵绵的雨水是怎么把这个人淋的全湿的……
目之所极的,处处是粉色的桃花,司白启唇笑笑……
月华!无声地唤着这个名字,他终于抬了招手……想是扶住了那张冰白清冷的脸,他眸子温柔,手上环抱着一片虚空,“你还好么?”
他自语着,如同真的在对那个额际挂了宝石的女子说话。
菀清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白衣公子自导自演着一场相逢,她听他讲,“月华……我依然是江湖盛名的桃花公子!”他笑的明媚,在这样阴绵绵的天气就显得更加灿烂了,他的桃花眼里印着桃花,“不是忘了你我才能做回真正的桃花公子……桃花公子从来都是我,而你……从没有离开我。”
是的……
我拥有你!我拥有你这里整整一颗桃树,哪怕你被腿上的九爪金龙束缚着,这一片天地的幻影,永远属于我,你带不走,夏乾带不走!
司白缓缓笑了笑,纵然如此,天地却依然是冷的……
菀清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她怕把这孪生哥哥的梦惊醒!
紧了紧领口处的狸毛,菀清执了一把紫伞,凉飕飕的,像是比宫外还冷一些。
司白沉在自己的世界里,饶是有那么深厚的内力,却始终没有瞧见菀清。
站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动了……
垂头便瞧见满地的桃瓣,落在青瓦路边,像是夜空的碎星……
司白动动了手指,以指为气,以花为笔!
他动作轻缓,一一写道——
覆雨过,花也落
满地红泪错错错
有心栽桃夭
白茶荼蘼开
三心蕊寒砾中埋
覆雨过,花尽落
零落成泥殁殁殁
花开何结果?
望穿望断望复望
复望复亡
看了司白的三个殁字,又看到他写的复望复亡,菀清终于捂住了唇,低低地哭了……
那把紫色的油纸伞应声而落,司白这才看到了菀清,“你怎么来了?”他说话的时候,便急急地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油纸伞,轻轻地为她立于头顶,“大夫说,若要小孩,你得好好养着身子……若是景澜那护妻狂魔瞧见你淋雨了,非得把我皮都剥了呢。”
司白挑笑,一惯的fēng_liú,半点也看不出他的无奈,从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