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桌子下面的木板竟是中空的!
疼……全身都在疼,好厉害的蛊毒。
庞亦这才知道为什么景易要将那药给自已吞下了,他们……真正想毒的——是头儿,自己,不过充当一个试验品的角色而已。
中了那蛊毒,不但内力全失,全身疼痛,更可怕的是……肌肉会一点点僵硬,什么东西都握不住,提不起。
这药效,跟本就是针对那个人啊。
还好……还好他去了江南!
庞亦即喜且悲,认命地将头埋到膝盖处……
突然,在这寂静得可以听出有几只蚊子在飞的地方,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猛然将头从膝盖处扬起,他绝对不会听错,那……是离珏的脚步,早在不经意间,这脚步声已然刻入了他的灵魂。
庞亦开始害怕起来,若是他被抓了进来,那么景易绝对会将头儿交给离昊,换取南北兵权。
若……若头儿到了离昊手里……他不敢想像,甚至连假设也不敢!
“你……”发了一个音后,庞亦便闭紧了嘴,自己的声音竟是那么沙哑可怕。
看见庞亦的第一眼,我真的吃了一惊,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这个人已经没有人形了!
那张脸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如同河上的青苔,整块皮肤都泛着绿光,嘴唇因为缺水,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死皮……
温暖的气息向着自己靠近。庞亦知道离珏将手放到自己的下颚上,用力一捏,嘴唇被强迫张开,清苦的味道在口腔中叫嚣。
“吞了他。”
庞亦点头,可惜……连食道都僵硬了,悲伤如同狂风般袭来,他多希望自己已经死了……
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这样不人不鬼的自己,衰弱地如同风烛老人,哪怕……他不爱他。可是……至少能记得,庞亦是个年轻的校尉,他曾驾马载着自己走了一路,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连吃东西都要人喂的病人。
那粒药丸被含在嘴里,怎么也吞不下去。庞亦将脸别到墙壁之处,不让离珏看见失落地自己。
竟连药都吃不下去吗?
将庞亦的脸转回来,手伸入他的嘴里将药捏成了粉末,本想找些水让他和着喝……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别说水了,便是潮湿的东西也不存在。
将后腰的匕首摸出。往手心用力一划,以血为水。引入庞亦口,他这才吞了那解药。
“你……”庞亦艰难地抬起手,抢过的我的匕首,又用力地擦了擦嘴边的血,“别这样。”
“没事。”边说边将衣服撕碎,扯下一条布,一手一口用力一拉。伤口已被娴熟地扎紧,“习惯了。”
区区血液而已。我第一次喝血,是十一岁任务失手时,被敌人困在监牢的那一个星期,喝自己的血算什么?我还避开血管,生食自己大腿上的肉,以后的很多次任务中……没水之后,我喝的都是血,我自己的、敌人的,或者是牲畜的。
庞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那样的人也会流泪,可是……当他将血滴入他口中的那一刹那……庞亦地眼泪再控制不住,也许以前对他是喜欢,是爱,可是此时……那种感情已是生死相许!
“烨儿说,一个时辰后你的肢体便会有知觉了。”将庞亦横抱起来,往出口一步步走去,“等会儿有场恶战要打,你照顾好自己,我救不了你第二次。”
“嗯。”庞亦将自己全权交给离珏,将脸埋入他的胸口,感受着他一点一点地温柔,不知不觉中,泪水已浸湿离珏的胸口。
出了地下室便是客栈,我将庞亦放入柜角,“你在这等着,试着调用内力运气,我一会来接你。”
离珏已经离开,庞亦完全呆住了……
我一会,来……接你!
满满地幸福与感动将他填的满满的。
本以为出了客栈便是一场恶战,可是……先前那里三层外三层地士兵竟然全都退了,如今只剩烨儿,景贵妃,景易,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护卫。
“烨儿……他出来了,母妃放他走,你把瓷片放下。”景贵妃早已哭成了泪人。
离烨手中紧紧抓着一块破碎了的酒壶瓷片,满身紫血,却依然如孩子一样咯咯地笑着,“骗谁呢?那些士兵一定埋伏在三里勾处等着哥哥呢!”
眼前的情景惹的我有些想笑,景贵妃想要利用我对烨儿的信任将我引到这里杀了,却不想……正是烨儿将我带到此地救了庞亦又能保我全身而退。
似乎感觉到了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那道温柔目光,烨儿回过头来……
离珏与离烨相视一笑,一种不知是何的东西在两颗心间同时流淌。
“烨儿。”景易想要上前抢下离烨手中的瓷片,却被离烨一瞪,赶忙将退到三尺之外,“你把这放下,放下,爷爷不杀离……不杀七王爷了,听话。”
“我不。”离烨固执地摇摇头,“我要和哥哥一起走。”
“不行。”
“不行。”
景贵妃和景易同时喝道。
“为什么?”离烨皱皱眉头,“你不让我跟哥哥离开,我就死给你看。”说着,脖子处的瓷片用力一顶,淡淡地血痕如同梅花一般晕开。
虽然知道那不算什么,也不会死,可是……为何比我自己受伤还要疼?
“你……”
景易气极,三个孙子中,只有烨儿一个真心对他,他是真的极其喜欢这个孙子的,所以才会想方设法让离烨登基。
“反正我怎样都会死,爷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