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冲着嫦姑和君故追了出去,果不其然,没多久,这两人便一起折了回来,“陛下,罪臣知错。”嫦姑笑得流里流气,像极了冷宵,果真与冷宵混在一起太久了么?
君故也慌慌忙忙地将那支金笔从地上捡起,用力地抱在怀里,好像她怀中抱着的不是死物,而是她的孩子似的,“罪臣也知错,陛下,你砍了我,我也不走。”
“不是要辞官么?回来干什么?”我背对着她们,“什么罪臣,不是要自称草民么?滚!”
两人干笑着,“陛下,等一开春,臣便去采莲种……别说一百株了,一万株,臣也种。”
“这次便罢了,朕不与你计较,不过,嫦姑,你记着,朕警告你,下次再说夜琴不得安息这种话,我定饶不了你。”
嫦姑看着我的眼睛,身子一抖,连连点头,“微臣谨记。”
“陛下!”嫦姑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你要走了?”
我挑了挑眉,闭目浅饮着烨儿给泡的茶,“不然呢?”轻笑着,我反问道,“不然等你和君故再来威胁朕一次。”
嫦姑摸着鼻子左顾右盼,“那什么?其实也用不着那么急的。”
烨儿在旁边淡笑着,用手顶了顶我的腰,“嫦相已经找了好多荷苗了,一点小事,你要记多久?曦儿都没你小气!”
“好啊,你胆子大了!居然把我和那小鬼比!”我靠近烨儿伸手捏着烨儿的耳垂。
烨儿很快躲开,黑耀石一般的眼睛看了看嫦姑。脸上微微生出一点微红,道,“你别这样,嫦相看着呢。”
嫦姑坐到了我旁边,烨儿则在一边批着奏折。
“国库里还有多少银子?”我抬头问嫦姑道,“加上离王府的库存!”
嫦姑叹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几乎在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好一会后,她才说道。“不足……十万!”
我微微一惊,加重语气,“朕是说,加上离王府的库存!”
嫦姑微微点了点头,“加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在锦疆呆了五年。什么都不一样了,我走之前国库里的银子便是闹十年灾荒也不用愁,离昊那小子那几年一直在存银子,他一走,他那靖王府的银子我全搬国库了,当时还觉得可以多放几年的税。却不料……
“军费与粮草费有那么大的开支么?”轻抿了一口茶水,刚才还挺好喝的茶。现在含在嘴里居然带了不少的涩味。
嫦姑也将茶水放了下去,“其实……当初有大半是被朝相挪用了,否则,不会有那么吃紧的。”嫦姑苦笑着,“臣是朝相教出来的,他是臣的半个老师,臣和夜帝当年也是千算百算。千防万防,然。师者总是师者,朝相实在胜臣太多。”
嫦姑的语气比起多不知平和了多少,至今为止,对于朝子然,她更多的还是心怀感激。
朝子然,又是朝子然!
我恨得牙痒!猛的一拍桌子,把烨儿吓了一跳,他放下毛笔瞧着我,“哥,怎么了?”
冷声一笑,我缓缓地握住了拳头,“我在想,离仁当初要杀朝子然的时候,我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救下!”
嫦姑与烨儿对望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好半天后烨儿才轻声说道,“其实,朝相也为青羽做了许多!”
他那哪是为青羽啊,分明是为了离仁一人!
揉了揉太阳穴,我方对嫦姑说道,“王成来了没?他要和我一起去卞兴关!”顿了好一会,我又道,“先去给朕支五万两黄金!”
嫦姑眉头一皱,好一会后,居然一声笑了起来,“陛下,臣说的是白银,白银不足十万两!”
“开什么玩笑!”我猛地站了起来,“十万两白银!还不及当初兴霜殿中任何一个男宠的身价!”
我从余光看见烨儿身上一顿,心口不由的便是一疼。
当初离珏不停地往兴霜殿填充男宠的时候,对烨儿来说应该是怎样的一种黑暗啊。
我走到烨儿身后,隔着椅子,从后面将烨儿抱住,下巴抵到了烨儿的肩膀上,我低着声音对烨儿说道,“是我混蛋!烨儿……”
烨儿缓缓摇头,伸手覆住我的脸,“哥,我只会觉得……我现在有多幸运!”
我心下一酸,不再言语。
嫦姑咳了两声,将手摊了开来,“本来还多剩些的,可谁叫你去让明烟把五国内的硫磺都收回来呢?”嫦姑轻声嘀咕道,“硫磺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让士兵练成刀枪不入,买那么多干嘛?”
我无力地坐下,声音不免变得低沉,“那都收回来了么?”
嫦姑仔细地想了想,方才回答,“明烟之前似乎跟臣说过,硫磺山还有天翌与梦华的没收到,硫磺的话,还是绿寒公子不让卖,连一两都不准收收购!”顿了一会,嫦姑方才接到,“听说公子也叫人去各地收硫磺了,但是具体情况,臣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明烟一直在办!银子的来路也是他负责的,他若醒着,可能不会这么拮据。”
胸口的黑龙玉一烫,天下间,除了绿寒公子莫辰逸,谁还有这般眼界?
顿了一会,嫦姑便又问我,“陛下,已经好些天了,明烟还没醒么?”
我冷声一喝,用力一拍桌子,“什么明烟?嫦姑,你也已经是一品丞相了,注意你的话!我再重复一遍,平安公主明烟已经死在天翌使臣手上了,如今我青羽只有冥越王!”
嫦姑缓缓点头,“是,陛下!臣现在已经记得很清楚了!”嫦姑眸中发亮,“平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