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百里穿着一身的银甲战铠,握着长剑,脸上带了几分狼狈,喘着粗气,几步来到了白琴的面前,“少主!”
抬眼淡淡地看了司徒百里一眼,白琴紧了紧身上的银袍大衣,司徒百里手中的长剑正在一滴一滴地落着血,银亮的剑尖反射着血红的光芒,白琴轻轻皱了皱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远离地板上的那些血迹……
手中抬着一个白玉杯子,静静地看着杯子里的茶沫好一会,也不曾去喝,白琴似乎在想着什么,许久没有动静……
司徒百里也不愿打扰,只是将滴血的剑收起,又安静地除去屋子里血滴,之后便静坐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白琴,直到白琴一口饮尽白玉杯中的茶,淡唤了一声,“百里!”
司徒百里收起心神,目光与白琴相汇,手中一紧,连忙将头低了下来,再没去看那双看似温柔至极的眼睛!
“少主!”司徒百里深吸了一口气,“木落公主已经赶回来了!”
白琴点了点头,眼睛一眯,良久方问,“你来干什么?”
司徒百里一楞,眼中带了几分错愕,他好不容易带了兵从天翌赶回来,而燕回也同意让他离开……于是,他便回来找少主了,难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
见司徒百里不说话,白琴似乎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伸出手,白琴的指尖轻轻地在木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完全没有理会司徒百里想见他的迫切心情,淡淡道,“以后,没事……不要再来找我!”
司徒百里楞住了,“少主,百里……做错什么了吗?”
白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深邃地如同天空……司徒百里突然有些怀念白琴尚在落泽的那段光景……那时候的白琴,无论见谁,脸上总会挂着一丝和熙地如同太阳的笑脸。温润而柔和,让人感觉这个少年完全没有一丝危险,虽然司徒百里很清楚,那只是少主麻痹人心的一张面具,但是,比起白琴现在这般看不出深浅的表情。实在不知好了多少倍。
见白琴并不理会自己,司徒百里的拳头慢慢捏紧,“少主,白里不会离开少主,司徒家的人终生不得背叛……”
“行了!”没等司徒百里说完,白琴猛地回过头。眸子里折射的光让司徒百里莫名地一顿心寒,“背叛?我可没让你背叛我!也不会给你有背叛的机会!”
白琴说话的语气很淡。可是,那种声音却使得司徒百里后背一凉,半张着嘴许久没有合上。
将脸别过去,白琴静看着窗外,“南朝城还等你……”
“是!”握紧的拳头一点点地松开,司徒百里抬起头,自进屋后。第一次没有躲开白琴的眼神,司徒百里目光悲哀地看着自已少主的脸。“百里这就回去!”
说完,司徒百里转身便走!
“等等!”脚刚跨出一步,白琴立刻叫住了他。
司徒百里的眼中,有种东西慢慢地亮了起来!
白琴裹着银袍大衣朝着司徒百里走去,每走一步,便在地板上敲出一个音符,司徒百里的心一点一点地紧了起来。
与司徒百里面对着面,白琴伸出了双手,温柔地递司徒百里整理着银凯上的血迹,冰凉的手甚至扶上了司徒百里的脸,然而,他的口中却说着最无情的话,“百里,南朝城,我全交给你,若是没有守住,我……便不再需要你!”
贪恋着脸上的那抹冰凉,怀司徒百里蹭了蹭那只手,“少主,百里一定会守住的……百里一生都不会离开少主,哪怕少主不再需要我!”
收起了笑容,白琴的手一顿,一下子从司徒百里脸上抽了回来,“离开?”扯唇笑了笑,白琴笑意中带了几分无奈,道,“百里,你想的太简单了!”
“……”司徒百里安静地听着。
“司徒百里……若有一天,我不再需要你,那么,我会让你……死!”
司徒百里猛地睁了一下眼睛,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一瞬间,脸色突然白的渗人,唇角有些发抖地问道,“少主,你的意思是——若是百里没有守住南朝城,你……会杀了我?”
负手而立,白琴转了一个身,将自已银色的背留给了司徒百里,挑唇反问道,“不然,百里……你以为如何?”
听了白琴的答话,司徒百里有些心寒,望着那一抹亮丽的银色,司徒百里垂下了眼眸,自从离开了落泽,少主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司徒百里一直没去正视那种异样,三年的质子生涯,他以为,他们之间,将不只有主仆情谊,他以为……自已于白琴,是与木落不一样的,可是,如今……他竟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让他去死的话!
司徒百里不是没有信心守住南朝城,更不认为自已会输,只是听到这样的话,难免心口会一阵阵地钝痛,看来……这些年来,他从没有一刻真正看清这个人!
“少主,百里懂了!”苦笑了一声,司徒百里在这一刻方才晓得,这些年,这个人……其实,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百琴转过身子,道,“百里……你记着,我不是你的少主,翼远才是!”
哪怕慕灵和景愉已经被诸葛久微救走了,但是,不知道木落与肖沧阑之间做出了怎样的交换,肖沧阑终于还是将翼远放了,如今的落泽,依然还有一个白琴,安静地当着他的质子!
至于唯一知道真相的仲秋,被木落亲手给杀了!
南朝城的动乱……不是他白琴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