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回头,看向神色狰狞的刘少爷,又顺着刘少爷手指指的方向,看向车山雪。

车山雪是看不见这些目光的,他在给闵吉提建议,“……你行李收拾好了?不如提前出发吧,到了地方打听下今年青城会出什么试题,也好早做准备……”

“那个,先生?”闵吉冷汗直流,提醒了一句。

“嗯?”

“刘公子他……”

“是不是你作手脚!我看到你的影子在动了,”安静下来的供奉观院子里,刘少爷愤怒的声音显得十分鲜明,车山雪微微偏过脸,凝神倾听,便听到刘少爷的咆哮中,一串带着火气的脚步声向他靠近,“你这个妖祝!让你刘爷爷出丑……”

他手中木剑又一次闪烁青蓝波光,劈向车山雪,剑风压下,拉扯车山雪一头黑发飞舞。

“……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哐!

闵吉手中的木剑堪堪挡下这饱含怒气的一击,质量不好的木剑断成两截,飞了出去。

“先生!”

小祝师急忙想要扑倒车山雪,却忘记自己双脚还粘在地上,竟然差一点距离,没够着。

……糟糕,闵吉心道,他之前检查过的,这位先生可是不会武的,怕是避不开了。

这样想着,下一刻,闵吉看到刘少爷再一次飞向墙壁。

耶?

闵吉愣愣回头,看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夭公子身边。这人一身甲胄,手持一把红缨枪,做护卫状。

这本没有什么可惊奇的,但是……这个陌生人甲胄上血迹斑斑,浑身黑烟缭绕,闵吉定睛看去,目光能穿透陌生人的身躯,看到陌生人身后的地面。

……虚无缥缈之身,血仇怨恨之气。

大写的妈呀两个字出现在闵吉脑中,他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喊出来:“厉厉厉厉鬼!”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乡亲仿若鸟群一哄而散。

“是我的鬼使,”虽然看不见,但车山雪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别害怕。”

说完他又转过头,对着感觉里怨气最厚的那一处道:“没叫你出来,大太阳的,回去歇息吧。”

车山雪话音未落,刘少爷将自己从墙上扒下来,颤抖地指向他:“果、果然是妖祝!”

“……”车山雪嫌弃道,“这人只会说一个词?”

周小将军:“大、咳……主人,他……”

车山雪抬手,示意他别说话,继而往前走了两步,约估着走到了刘少爷的跟前,才停下。

刘少爷下意识后退一步,听到上方声音悠然传来,问:“你学的是残招吧?”

“什么?”刘少爷没听懂。

车山雪翘起嘴角,勾出一个没什么真心的假笑:“大概是哪里偷学的一招半式,没有领悟,生搬硬套地用剑,我说得对吗?”

他所言没有哪一句未切中实际,刘少爷只觉得背后寒毛根根竖起,下意识又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妖、妖祝!勿要妖言惑众!”

车山雪打断他,道:“你知道,为什么越是高深的心法剑诀,越是不能只学一招半式吗?”

不等刘少爷回,他就自问自答道:“因为越是高深的心法剑诀,便越是贴合大道,门外人看着以为只是普通的心法剑招,实际上所讲述演绎的,说不定是一朵花盛开到枯萎,一片云飘来又飘去,潮见月,叶知秋。你不知道这些,强行去学招式,好一点的结果是经脉断裂,差一点的结果是走火入魔……刘少爷,最近可有感觉神门穴和手三里时而发烫时而冰寒?夜半三更时,是否觉得四肢鼓胀疼痛?”

车山雪长长一段话讲下来,刘少爷听得面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额前生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虚汗。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突然抱拳拱手,“竟是有人害我……多谢先生指点。”

车山雪轻描淡写避让过这一拜,手指向供奉观大门,“明白就好,你修炼这一招时日不多,想救还来得及,尽快去吧。”

“恩情来日再报!”刘少爷已经奔了出去,半句话甩在身后,余音缭绕,“您若是前去青城脚下青城镇,报我名字便可,必定好好招待!”

他这一走,供奉观里除了车山雪这个人还有周小将军这只鬼,就只剩下闵吉和镇令。

闵吉和镇令:“……”

镇令摸着胡子,强颜欢笑道:“夭公子真乃神人也。”

“啊,”车山雪好似才想起镇令这个人存在,闻声回头,道,“正好,镇令大人,在下有一事拜托。”

闵吉听着他三言两语哄得镇令与他称兄道弟,答应等会儿为他开一份临时路引,又敲定了由他带着闵吉提前去青城这件事,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

等镇令菜刀给闵吉割胶水,小祝师才反应过来。

“您说的都是真的!”

“我何曾说过假话。”

“哦……”

“只是……”

“只是?”

“那位刘少爷用的剑法虽然不算凡品,却同样不算什么高深剑法,他身上的那些反应,不过是他积蓄足够,快要突破了而已。”

“您……”闵吉双眼发亮,“您太厉害了!”

小祝师不自觉的敬称听得车山雪十分高兴。

但是自己为什么高兴呢?车山雪感到奇怪。

他虽然暂时忘却了一大部分记忆,可是据闵吉和周将军所说,他曾经是皇子,现在也是宗亲,当今圣上也要叫他叔叔。而且,他能让那么多人记挂,大国师这个位置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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