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从未放弃,因为你愿意护住你要护住的人,因为你我一样,皆是在死亡与卑微之中崛起的人,哪怕低贱如蝼蚁,也可以在痛苦之中崛起。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诡谲,可以隐忍,可以如睚眦般必报,也可以用一生经营一个局,哪怕是一世,也要让害我负我之人付出代价,哪怕永远沉寂在黑暗,也要拉下他们永坠地狱。”
君越说完这一番话,目光掠向炎玄之时,很轻易地看到了那一双眸中的惊疑,停顿了片刻,她收敛了笑容,又继续开口道:“就算你心中曾经有着太多的卑微与胆怯,但人皆有本性,你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人,亦不是甘愿任人宰割之人,你的骨子里有着邪恶,却也有着野心。虽然天选之人不可尽信,这黑耀为何会选择你,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你——”炎玄第一次被*裸地揭开掩藏在心中的秘密,那一番透骨的话,虽然凌厉伤人异常,却又仿佛醍醐灌顶般让他得以惊醒。
三年蛰伏,一朝颓废,阿娘惨死,他拼了命复仇,到头来几乎只剩下孤家寡人,十六岁之前他被炎夏的光辉下自惭形秽,三年之后的他,虽然心如刀割做出了最不理智的决定,可是现在,他很清楚,他不想失败,不想再让自己所在乎的人死去,不想再一次承受无能为力痛苦之感。
“炎玄,纵然我只认识你这短短几天,但我从不妄言。也许西炎人心所向者是炎夏,但空有战神之名,远远不够,他若是心思缜密,就该倾尽一切早就除了你,管他什么天选之子,什么都比不上所谓的真正的权势重要。千秋万代,这史官之笔,又为何在意?自古成大事者从不拘小节,更何况是登上那万人之仰的皇位。这三年来,纵然他刺杀不断,但既然你如今毫发无损地活着,那便是他无能,野心也许足够,但却失去了先机。而如今西炎有所谓天选之子,那便是你最好的筹码。只要好好利用人心,外力加注,区区一个炎国皇帝之位,于你,不再话下。”君越摇了摇手上的黑耀神戒,轻轻一丢,置于桌案之上,捏着炎玄那嫩白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按在了上面,墨色的眼眸中划过锐利的光芒,那一刻,宛如天下的王者,阴狠中带着嗜血和霸气。
“好,就冲战神越弦此番话,炎玄必定不负汝之所望。”炎玄似乎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拿起那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黑耀神戒,戴在手指之上,笑容重新溢散在嘴角,带了更多的坚定。
那一刻,他知道,对面那个谈笑间就可以让强撸灰飞烟灭的女子,是真正懂他之人,也是唯一看透他心底的魔障之人。
“既然都是聪明人,本尊不说暗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越弦的朋友,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愿?”君越伸出手掌,勾出一抹微笑,等待着回应。
“相逢即是缘分,更何况是三次救命之恩,这自然可以算的上生死之交。朋友之谊,未免有些太轻,这十九年来,你是第一个将我看的如此通透之人,知己之名,才是你我该称,不知道阿弦可愿?”炎玄将手掌贴在君越掌心之上,入心的凉意刺骨,但说话间这笑容却添上了几分真诚。
“你我都是同样的人,知己,我越弦受了!”君越点头一笑,言语间多了几抹豪情万丈。
如此聪慧的太子殿下,心思缜密却又不失冷酷与霸气,她为何要拒之门外?
她可以将他看的通透,而他,自然不会什么都看不出,这知己之名,他这样的笑面虎也算可以当之无愧!
上一世,她隐忍了十年,只求一击毙命,而今,处于困笼之中的他,与曾经的自己何曾相似?
“不知道小弦你准备如何去做?可有何对策?”炎玄松开君越的手指,轻轻一笑开口道。
“阿玄,你只需要在一个月之内牵制住齐夏在大雍和西炎边境的兵力,让他在这一个月无法攻下城池,这就够了。”君越打了个响指,邪邪一笑,本性有些稍稍显露,继续开口道:“至于如何去做,你自己拿主意。一个月之后,我会倾大雍举国之力,为你保下那皇位。还有,不要问我怎么做,我相信你不会毫无对策,黑耀的主人!”
她选中的人,从来只看结果,既然担上了这知己之名,她不仅要改口,更要定心!
“小弦你如果信得过我,那么炎玄自然不会说不,炎玄保证,这一个月之内,大雍边境不会出大的事端。”那笑意盎然的人微微颔首,就好像谈笑风生,如同君越般可以云淡风轻。
这番足以让世人都为之震惊的话,说在此时的两个人口中,却仿如蜻蜓点水,了无痕迹。
“好!”君越霸气应了一声,然后掰过炎玄的手腕,二指搭在炎玄脉搏之上,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凝重,微微开口道:“作为定金,这断骨之毒,我可以保你二十年无虞。娘胎里带的毒,先天受损,后天虽然可以解毒,却无法补偿亏虚。所以,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当年母妃虽然只是一届宫女,可是皇后善妒,虽然得了那个人的命令无法杀了母妃和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却不曾忘记在母妃食物中暗下毒药,导致临近生产之时血崩而亡。我这身体,也是打小就弱,这毒药所有人都断定我活不过二十岁,如今却不曾想,竟然白白多了二十年,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既然身负此命,无处可逃,那边做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让那些害我之人付出代价,也不枉我炎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