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灯花噼啪,霁月单手支额,左脸上的伤疤已然结痂,清俊面容下一双清润的眸子望着燃着的烛火,灿若星辉!/p
他的嘴角此时挂着淡淡的微笑,原本被疤痕掩去的几分姿容,因着这份微笑,反而将这张清俊的脸,衬得越清晖俊美。/p
他想起了寒五在枫叶亭时与他说的那番话,他虽然醉了,但还是断断续续记起来了那么一点点/p
“若是有位女子,因思慕一名男子,做了些让这位男子厌烦之事,北辰,你若是那男子可会原谅?”/p
“若那女子是,我呢?”/p
“霁北辰!”“你才笨!”/p
“你不想知道那女子是谁?”/p
其实寒五已然告诉他了,只是他不曾深想,莫怪在红叶亭台时,她那般生气,后来信都不回了,还同小白置气,原来如此。/p
寒五是女子,竟然是女子,他脑中浮现出两人自相遇到如今的总总细节,初见之时寒五望他时那悲凉的眼神,寒五拉他衣袖旁边小厮紧张的眼神,他给寒五送酒,寒五开心得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般……/p
可是他们又是在哪见过,寒五娘,霁月拿来撑着额头的手,身子往身后的太师椅上靠了靠,有些费解的垂了眉眼,目光却落在腰间一块白玉上,愣了片刻。/p
那个娇小却红艳的身影,稚嫩的脸上望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讳,拿着他掉落的玉佩一派天真烂漫的问他“你是谁?”/p
如今想来,那如红梅傲雪般的少女,与寒五还真是有几分相似的,或者说就是寒五,所以寒五才会有他的玉佩。/p
“小五啊!小五!你给我布了这么个局,如今尘埃落定,你让我拿你怎么办?”霁月在心里叹了声,不自觉又揉了揉额角。/p
“扣扣!”门外两声敲门声后,传来洛语甯低低的说话声“四爷,妾身听说您受伤了,可要妾身喧大夫?”/p
霁月起身开了门,见到一身秀雅的洛语甯,还是礼貌性的应声道“无碍!脸上擦伤而已,屋里有药箱,我一会儿上点药便是!”/p
瞧清楚霁月脸上那道疤,洛语甯也有些吃惊,这哪里是擦伤的,分明是被人打的吧!/p
“这般大的伤口,怎会是擦伤,可是遇了什么事?”洛语甯有些担忧道。,/p
霁月望了眼洛语甯眼中关切,还是道“屋外风大,进来说吧!”/p
洛语甯心中一喜,算来她还是第一次进了霁月的书房。/p
房中布置简单,入门便对一方书册琳琅的书架以及一张房四宝便是两摞厚厚的公文卷宗,可见霁月平日确实忙碌。书案之上一副用篆书墨迹而成的“宁静致远”四个大字甚是醒目,其下便是两排太师椅,侧边素幔低垂,三扇岁寒三友的雕花屏风立于其中,隐约可见里头罗汉床上齐整的被褥,屏风之内应该便是霁月平日的卧榻之处了。/p
房里烧了炭盆,此时进来倒也和暖,霁月让洛语甯在太师椅上就坐,他则坐回了书案“抱歉!我身边无小厮,这会儿也不好给你上茶了!”/p
洛语甯有些失落的垂了眉眼,他们成亲半个多月,霁月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客套。/p
“无碍!夫君脸上的伤妾身先帮你上点药吧?”洛语甯还是忧心道。/p
“不妨事的,我可以自己处理!”霁月道,从书案旁的药箱里取了个小瓷瓶,随意在脸上抹了下,又将瓷瓶放了回去。/p
洛语甯迟疑了下,还是又问道“夫君这伤?”/p
“宫宴之时出了点意外,不过如今已然平复,你不必忧心!早些回去歇息吧,我还有公务,不必等我!”霁月说完,便拿了案上的一份卷宗,大周以礼治国,兄长身子不好,大多礼部之事实际上都是他在料理的,半分差池都不行,他这一个月的假期,除了不必上朝外实际上与平日并无不同。/p
洛语甯却是没动,望着霁月俯看书的身影,紧咬着下垂,眼眶中隐隐有水雾,却不曾出声。/p
侍琴实在看不下去,忙出声道“姑爷与夫人成亲半个多月,姑爷总是忙,老让夫人不必等你,夫人哪好不等,这么些时日奴婢就不曾见过夫人安眠过!”/p
箫嬷嬷似乎也有些替她家夫人委屈,这次倒也没拦着侍琴。/p
霁月抬了头,望着洛语甯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到新婚之夜洛语甯问她的话语“夫君可是不喜妾身?”霁月还是放下了卷宗,起身来到洛语甯跟前“走吧!”/p
洛语甯转悲为喜,点了点头“嗯!”/p
霁月陪着洛语甯从书房的游廊缓缓走着,赵嬷嬷和侍琴落后几步,摇曳的壁灯轻晃着,清冷月光似乎在这一刻也暖和了起来。/p
洛语甯有些紧张不知说什么才好。揪着手里的巾帕,良久才低声道“夫君妾身并无怪责之意,只是害怕!”害怕这样的陌生,害怕永远走不进彼此。/p
“我明白,可,你记住,总让你等待之人,不值得你等!日后不许再等了,我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我霁月既娶了你,定然不许你有失,日后照顾好自己便是对我最好的照顾!”霁月望着前方清檀院寝房的鎏金大门“进去吧!我还有事!”/p
“不值得?”洛语甯望向霁月“不是不值得,是夫君心中有人了吧!”/p
“莫要乱想,早些休息!”霁月说完转身走得决绝,他与箫笙不同,性子向来极淡,一见钟情这种在他身上生不太可能,他需要时日,而且不知为何在与寒五初见之时,他便有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