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舆行动正式开始。
陆遥在前,蒋小娟在后。
陆遥抱着貔貅,腰插探棒,口袋里一块方巾,蒋小娟空着双手,喜不自禁。
陆遥这时才想起来:“你跟来干嘛?”
蒋助理把胸一挺,一副爱岗敬业的样子:“我出外勤啊!”
“谁要你出外勤了!”
“外勤津贴是0.5啊!”蒋小娟压低声音据理力争,“老板,就您给我开的工钱,要是不抓提成的话,我说不定会饿死在店里!”
陆遥愧疚起来,这么实惠的助理,基本工资好像是有些低了。
他把当时定下的待遇回忆了一番。
“不对,我管饭啊!你怎么可能饿死!”
蒋小娟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大眼泪汪汪,抓着衣角,可怜巴巴:“可是,人家还要买包包……”
“你买包关我屁事!而且你的业务提成有1.5,这一单就是15000,什么包不能买?”
“人家看上的包要18000……”
陆遥目瞪口呆:“你前面还说自己会饿死,现在就要买万八千的包?”
“那是……”
蒋小娟还待狡辩,铁艺术家突然从一盆自由女神造型的柏树后头探出头,小声高呼。
“小陆仙师!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雇主催促了。
陆遥知道,他和蒋小娟是在外面杵太久了。
于是他回应:“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忘了问你拿钥匙!”
“钥匙在这儿!”
“不用了,我破门进去!”
“别啊!那锁是维多利亚时期……”
“术法,吞金食铁!”
貔貅嗷呜一口,把维多利亚时期的古董锁吞进肚子。
铁艺术家举着钥匙,张着嘴,也不知是突见貔貅显圣给怕的,还是毁弃了一套古董,心疼的。
大门吱呀打开。
陆遥恶狠狠瞪了蒋小娟一眼,指了指地上,回复成雕像状态的貔貅,说:“抱上,跟紧,真是不知好歹!”
蒋小娟看着陆遥推门进屋,嘴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她可是要偷师的人,陆遥破邪这么好的机会她如果都不能跟着,还怎么偷师?
蒋小娟心中大畅,捡起貔貅抱在怀里,亦步亦趋,跟着陆遥进了屋。
走进屋里,陆遥才知道,铁艺术家嘴里的碎了,是一幅什么光景。
起先眼前是黑的。
家主人不知为什么对窗户会有那么深的憎恶感,只要是窗,都想办法堵起来。
所以没有开灯,陆遥唯一可以凭借的,就只有推门而入的那一道微光。
就算是那道光,也因为蒋小娟跟得紧,没几秒就给掐断了。
陆遥只是惊鸿一瞥,好像在地板上看到了镜子。
谁在地板上铺镜子?
他百思不得。
一具软软的身体从后面撞上来,不重,而且触感上佳。
“小娟?”
“老板?这儿怎么这么黑?”
“因为你把门关了……”
蒋小娟一阵尴尬,摸索着去开灯。
幸好铁艺术家没有在灯的开关上发神经,和常规布置差不多,这开关就在门的左手边。
咔哒一声,玄关大亮。
刺目的反光!
陆遥一阵眼晕,差点被光晃倒。
头上脚下到处都是镜子,而且是各种不规则的形状,铺满整个房间,只在镜子和镜子之间,留出黑色的分界线。
他和蒋小娟的身影倒映在无数块镜子,以及镜子的倒影当中,也铺满了整个空间。
万花筒一样的环境,他就连分辨房间大小都是奢望。
门呢?
陆遥定睛一瞧,发现蒋小娟身后也是镜子,根本找不到他们进来的门。
难道是又一个无扉之间?
他尝试着抽出探棒,观想铁艺术家的娇媚容颜,使出仙人指路。
探棒直挺挺对着蒋小娟,或是说,对着她身后,本该是门的地方。
陆遥又试着踩了两步,探棒纹丝不动。
方向感没有偏差?
他越发想不明白了。
“老板,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镜子?”
陆遥耸耸肩,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头沉思。
就这样过了许久……
“老板,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地板上也是镜子。”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您难道才发现?”
“那倒不是,我只是才发现,你今天穿了裙子。”
……
为什么自家的助理平白无故会打自己的头?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蒋小娟抱着貔貅,夹着腿,离他三米多远,一脸警惕。
陆遥对她的表现无可奈何,懒得劝解,自顾自继续思索破局之法。
眼前没有路。
而且镜子的布置很奇怪。虽说贴合的奇形怪状,却找不到碎玻璃,它们不像是被杂碎的,反而像是那些装修工人随意拼接起来的。
他突然发现,镜子边沿有些奇怪的色团,这些色团或大或小,看起来像某种东西的一部分。
“小娟,这是什么?”
“这是……”蒋小娟眯着眼睛看半天,“像是鞋跟……怎么会挂在墙上?”
“我看也像鞋跟。”陆遥抬着手,手指移动,指向左斜上的一处,大该在天花板的位置。
“这些更好分辨,有的有鞋带,有的没有鞋带,是鞋面,而且是中间那一块。”
“那个姓铁的娘娘腔特意把鞋子裁开,左一块又一块得粘墙上?”
“不见得。”陆遥摸着下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