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许都贾府
“咳咳”
府内又传出了阵阵激烈的咳嗽声,正在做事的下人们听后都不由的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担忧之色,盖因贾诩虽身居高位,但为人简朴,异常低调,而且对下人们也是极好。
贾府的下人们私下里听说数十年前跟随太祖征伐四方的智者程昱,脾气不但火爆,还好仗杀下人,程府的下人时常会因为一些琐事被活活打死,程昱去世后,其子程武脾气更甚于其父,程府下人们对此苦不堪言,另外,还有现在的托孤重臣陈群,陈群为人严谨,对下人极其严格,下人们稍有不合礼仪之处,便就地处死,盖因种种,使得贾府下人们对贾诩心生感激并且忠心耿耿。
府中,一身着朴素的男子此时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同时也不时咳出鲜血!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得越来越苍白,本七十岁的年纪却因虚弱给人一种百岁无力的感觉,谁又能想象的出,这位被病魔折磨的老人就是名震天下的贾诩呢?
其子贾穆急的满头大汗,眼睛中的担忧之色越来越重,同时不停的用手在贾诩心口捋顺,贾诩制止了贾穆的动作,虚弱道:“穆儿,我大限已至,不比如此了!”
贾穆听后,泪如雨下,跪在贾诩床榻前泣声道:“父亲!儿实在是不懂,数日前父亲若是将得病的消息告知陛下,陛下定会派宫中名医前来救治父亲,倘若宫中名医也无法医治,就凭父亲您为先帝立下的功劳,那曹子恒也定会寻遍天下,将所有地方名医找来医治父亲!”
说道曹子恒三个字,贾穆脸上不禁有些扭曲,贾诩听罢,顿时怒气上涌,呵斥道:“竖子怎可直呼陛下名讳!”
贾穆依然哭泣:“父亲,曹丕怎能及三公子万分之一,若非那司马仲达作梗,先帝怎会立曹子恒?父亲,您已经明哲保身五十年了,如今重病在身,为何还要如此,这些您都是知道的啊!”
贾诩默然无语,半响,苦笑道:“痴儿能看透这一点,着实不易,但是,你可知道,自从先帝去世后,我筹备了三年,三年光阴转瞬即逝,可是我却始终没有抓到司马懿的一处致命缺陷,他忍了整整三年,不,应该可以说是从主公官渡之战开始,他就在忍了吧,此人心性坚韧,堪称我之敌手,可惜,可惜,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贾穆不甘道:“父亲,难道朝中没有人可以抗衡司马仲达了么!”
“有,刘晔,刘子扬可以与他不相上下,不过刘子扬并没有军权,而司马懿却开始渗透我大魏军队,已经压过刘晔一头,另外朝中王朗,虽是山东名儒,但是心机不够,华歆心机还可以,但智谋不足,若是……”
说道此,贾诩本来脸上的苦笑,慢慢停了下来。
“若是什么?”
贾穆急忙问道。
贾诩没有回答,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什么,同时感觉贾穆的脸越来越模糊……
直至贾穆彻底在自己床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人蓦然站在他床边,右边一中年男子身着黑色儒服,眉目之间煞气颇重,左边的中年男子则是身着青色服饰,脸色似乎永远挂着笑容,同时腰间绑着一个酒葫芦,不时的拿着喝一大口。
只听右边的男子冷冷道:“文和,你日子快到了,等到了下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脸来见我!当年你若是肯辅佐恩相,恩相怎么会被王允那老狗算计,我又怎么会逃亡天下,否则,时至今日,天下人怎会依旧唾骂李儒这二字?”
贾诩正要开口,左边中年书生轻轻笑了声,拿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似乎喝急了,猛的咳嗽了起来,书生敲了自己两下,笑道:“文和,你知道,我这老毛病了,别介意。”
随后,书生脸一变,也冷冷道:“贾文和!你这老匹夫!你违反当年的约定,不肯尽心辅佐明公,赤壁一战,其他人看不出庞统周瑜的计谋,你还看不出?”
随机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这匹夫,我早该想到你会一直明哲保身的,我只恨贼老天天妒英才,让我死在柳城,不肯让我多活几日,不肯让我多辅佐明公几日!”
贾诩苦笑道:“奉孝,你怎知我没有尽心辅佐主公?”
郭嘉猛的一声大喝:“够了,贾文和,你若肯尽心,明公怎么会有赤壁之败,潼关之败,汉中之败?司马仲达也会猖狂到今日么?贾诩,你时日不多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我,跟仲德,跟文若,跟子孝他们交代!”
说罢,二人同时消失不见。
贾诩怔怔地看着在床边哭泣的贾穆,彷佛刚刚只是一场短暂又痛苦的梦……
贾诩猛的吐出一口血,叹道:“看来老夫的确不行了,穆儿,你听我说,我死后,依朝中刘晔之谋,军中张颌,徐晃之勇,司马仲达不会有什么大的举动,大魏无忧,伪汉与江东只不过逞强一时,偏安一隅,纵使姜尚,张良复生,也无力回天,天下大势尽在我大魏,不过数十年,我大魏必定一统,我所忧虑的是,我死后,刘晔,张颌要是再出什么事,司马仲达可一举颠覆乾坤,另外,我夜观星象,徐公明数年之内必亡,张颌乃是帅才,伪汉诸葛亮也不敌,是天下少有的名将,但是张颌与司马懿在心机上还是差了许多,倘若司马懿挟陛下雄于朝堂,以天子之名逼迫张颌,颌必死,到那时,大魏必落入司马家之手,可恨!可恨!但愿陛下能察觉司马仲达之野心,贾穆,你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