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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国内的劲和一下子没了在西格面前时的精气,整个人很萎靡。
到机场接他的孝和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一切比她预想的来得还要快。
“她还好么?”孝和问。
“很辛苦!”他说,多一个字也没有。
“留她一个人在那太残忍了。”她说。
“不然呢?”他也不想。
“如果不是习惯了从小就听你的话,有时候我真的不是很能理解你的做法。”她说。
“如果她也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他说,像是自言自语。
“她给你的都是你心想要的。”孝和说。
“是啊——”他似乎叹了口气,“所以越是违背她自己的心意。”
孝和不知如何作答,帮他开车门岔开话题:“你是怎么撑回来的?”
“就是这样撑回来的。”他说,靠进椅背,闭目凝神,不再说话。
孝和见状不再问,专心开车。
很快进了市区。
孝和拿不定主意该送他去哪,看了很多次后视镜又不敢打扰,车开得很慢。
劲和睁眼看看外面又看看孝和:“去湖边吧。”
“嗯。”收到反馈的孝和立刻打灯变道。
一路雪景将融,同旧年里的景致相仿。
同样的桌椅,对面而坐,差不多的菜色。
栈台外面的湖水一如既往的了无波澜,正午的阳光铺洒下水面,泛着粼粼波光。
“都顺利吗?”她问。
他点下头算是回答。
孝和:“你还好吗?”
“嗯。”劲和目光望向远方,没有焦点。
孝和:“还不打算告诉她吗?”
劲和:“缓缓吧,不知怎么开口。”
孝和:“你虽然不太喜欢向人解释,但是你确实从没瞒过她什么。即使敏淑和沈牧,你宁可被她误会也没有隐瞒,这次这么大的事——”
他胡乱了几下头发,一口饮尽面前的茶:“我让她去苏良那过圣诞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如果她同苏良一起回来,我就向她坦白,让她自己决定,我或苏良或其他可能,无论怎样结果我都接受;如果她自己回来,我就先不说。”
孝和:“你让她去瑞典过圣诞,她没有疑问吗?”
劲和:“也许一开始她没想到,但她决定接受我的意见就表示她懂我的意思了。”
孝和:“苏良知道吗?”
劲和:“他不可能看不明白。”
孝和:“你这个套路太老旧了。其实就算你跟她坦白,她也不会离开你的。她不是那种人。”
劲和:“这个我比你清楚,但我想她嫁我嫁的更纯粹。”
孝和:“劲和,我觉得你这样对西格有点自私。”
劲和看着远方:“我与她之间。从一开始就是我负责自私,她负责包容迁就。我欠她的,下辈子还。”
孝和:“下辈子一定会遇见吗?”
劲和一时语塞。
孝和:“她很爱你,可你这样对她真的不公平。”
劲和:“就当我自私吧。”
孝和:“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会怎样,你有想过吗?”
劲和:“多想无益。”
“你是不敢想,你在逃避!”孝和将将高起来的声音又低下去,“劲和,躲不掉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劲和:“我试过离开她,可我做不到,芽芽,我真的做不到!我很爱很爱她!”
“我知道!我知道!”孝和试图安抚。
“我有时会怪苏良。”劲和搓了搓自己的脸,继续说,“明明他很爱她,为什么就不将她强行从我身边带走!他有那么多机会!”
“他们都不是那种人!君子不夺人之妻!西格若想走也不会等这么久!”孝和说,“若你不是现在的状况,你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劲和,你要冷静!”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芽芽,我的做法简直就是欺骗!”劲和话中带着哽咽。
“她不会怪你的!”孝和说,“劲和,你只能这么做,只有西格才可以!”
“是!”大概这有这样想,他才会心安,“他们母子彼此都需要一个名分。只有把问题丢给她,我才放心。”
孝和:“医生怎么说?”
劲和看着远方,没说话。
孝和的忧心又加了几重。
西格半个月后带沈牧回国,立刻又投入进着手筹备敲钟上市的事。
劲和各种大会小会也平时多了许多。
沈牧有一次向孝和诉衷肠,说自己更喜欢在瑞典的圣诞节,因为妈咪会一直陪着他,苏爸爸也会陪他玩。可是在现在爸爸和妈咪都忙得陪他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孝和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爸爸妈妈都非常爱你!大家都非常爱你!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解释和安慰,只有转过身不停地眨眼强忍下眼泪。
春节就在数不清的囫囵忙碌中应付着过去了。
他们的结婚照也拖到春暖花开才拍。
只是简单地室内拍摄,劲和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问他时,他也只说最近没休息好有点累。
西格开车。
兴奋一整日的沈牧此刻乖乖坐在后排座椅不说话。
半路,劲和脸上隐隐呈现痛苦的表情,时不时瞥一眼脚下。
西格几次问要不要去医院都被拒绝。劲和坚持说是刚才一闪神扭伤了脚,可是撑到下车时已经痛到要西格搀扶着才可以行走。
将沈牧赶去洗澡,腾出二人时间帮劲和擦药酒。
他想说点什么,最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