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的那么好吃的肉, 是……妙妙的肉?!
白钧文不可置信,可是他看七叔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泛起一阵寒意, 扯了扯嘴角:“七……七叔, 开……开什么玩笑?”
白子秋抬眼看了过来, 眸光平静如水, 淡淡地道:“没开玩笑, 确实是妙妙的肉,可还好吃?”
白钧文重重地放下了筷子,吴丁忙倒了茶送上,白钧文接过茶连漱了几次口,仍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两指伸入口中,想要把刚才吃进去的肉给呕出来, 吴丁连忙哭劝道:“殿下, 切莫如此,当心伤了身子。方才殿下也是不知情的,吃了也就吃了, 就算再吐出来,妙妙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白钧文收起那玩世不恭和颜悦色的样子, 恶狠狠地瞪着白子秋,吼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白子秋冷笑道:“本王的猫, 本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本王最近不喜, 便乐得杀了做菜。”
“你胡说!你明明宁愿抗旨,也要去宫里把它抢回来,现在说杀就杀?”
白子秋冷冷地道:“既是本王的东西,就必须留在本王身边。可是它沾染了别人的气息,惹得本王厌恶,既然看着生厌,倒不如宰了干净,还能做成如此佳肴招待皇长孙,何乐而不为呢?”
“你你……”白钧文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吴丁连忙上前给殿下顺了顺气,白钧文从胸中吼出了一句:“你简直疯了!”
白子秋不再与他多说什么,而是向云鸢吩咐道:“长孙殿下有些乏累,带长孙殿下去休息。”
云鸢上前带路,白钧文怒不可遏,一把掀了桌上那盘“妙妙肉”,甩袖而去。
白子秋唇角微勾,也离席而去。
……
午后湖边,白钧文站在葱郁茂盛的树旁,临湖而望,吴丁怀里抱着一捧刚采撷的鲜花,面容哀伤。
白钧文伸手,吴丁连忙把花放到长孙殿下手里。白钧文摘下花朵,一朵一朵地抛洒在湖里,面色哀泣:“妙妙,你死的好惨!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放手让你跟七叔回来。七叔他虽然看着无伤无害,但他骨子里实则是个冷酷无情之人,可我心里存着一丝侥幸,见他为了你连皇爷爷的口谕都敢违抗,还以为他会另带你。没想到,没想到……”
白钧文泣不成声,吴丁上前递上了帕子:“殿下,节哀。”
白钧文用帕子抹了泪,长长叹了一声,又撒了一把花朵到湖面上:“妙妙,下辈子投胎,别往七叔那里去,离他远远的。下辈子投胎,如果你还愿意来找我,咱俩还一块大鱼大肉,一块喝酒赏月,享尽这世间快乐之事……”
手里的花朵撒尽,白钧文望湖叹息不已,看着湖里的花朵顺水而下,叹道:“走吧。”
吴丁上前扶住,劝慰道:“殿下不必太过伤心了,想来瑞王爷家里养的猫多,殿下若喜欢,可以再去选一只来。”
“哪一只都不如妙妙好……”白钧文忽然顿住,“你刚说什么?他养了许多猫?”
“对呀,今日饭前我还见云鸢说要买老鼠呢。想来妙妙是不吃老鼠的,那自然是买给其他猫吃的。”吴丁如此便把遇到云鸢买鼠一事讲了出来。
白钧文疑惑道:“七叔一向只喜欢那一只猫的,如何还会养别的猫?况且七叔那般洁癖,吃老鼠的猫,他怎么会喜欢?更别提给他们买老鼠了。他若养猫,绝对不会给它们喂老鼠的,妙妙就是个例子,咱们当初给它买老鼠,它也是不吃的。”
吴丁纳闷:“这就奇了怪了,那云鸢买老鼠做什么?”
白钧文忽然来了精神:“你偷偷去查一查此事,回来报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妙妙有可能……还活着。”
吴丁领了命,连忙去了。
白钧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中的郁气散了一大半,看着湖里漂流的花朵,不知不觉绕过凉亭,蓦然发现湖边坐着一位穿着草青色衣裙的姑娘,褪了鞋袜,光着脚伸入水里玩耍,而他撒出去的那些花瓣都流到了这位姑娘这里,围着她的脚畔打转。
只见她时不时翘起小脚伸出水面,带起一串水珠,脚面上还沾了朵花瓣,复又放入水中激起一片涟漪……
水云闲正在湖边玩耍,浸入水中的双脚,带来一阵湖水独有的清凉,她低头看着映在自己脚上的波纹,不知从何处漂来了一两朵花朵,粉嫩红润,配着水里白皙的脚,甚是好看。
渐渐地花朵越来越多地围了过来,围着她的小腿肚打转,水云闲觉得好玩极了,抬眼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极了她曾做过的梦,在那梦里她也是这么跳在水中玩耍,而白子秋正在那凉亭下弹琴。她朝凉亭看去,亭下不见弹琴人,亭外却呆立着一个人——白钧文!
想起自己出主意给他吃老鼠肉的事,水云闲有些心虚,连忙收回了脚,拿起袜子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脚面,光脚踏入鞋子中就要跑。白钧文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唤道:“姑娘,稍等——”
水云闲脚下一滞,对呀,自己现在是人形,他根本不认得自己。这么一想,胆子就放开了许多,回头笑道:“长孙殿下,有何吩咐?”
白钧文一喜:“你认得我?”
“呃……”水云闲信口胡诌道,“我猜的。”
白钧文见她没有自称“奴婢”,不知她是何身份,不敢贸然称呼,却见她眼眸中依稀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不曾见过,我还